開著車的鐵梁回頭道:“老爺,你沒到東四省去看看,日本人在那里橫行霸道,還一步步緊逼咱們的北平古都,小日本敢舉著槍在東北軍的大營里亂竄亂蹦耀武揚威,這……國軍如此地守邊固防,咱老東北人看著寒心哪!”
“中華當自強!可惜的是,咱們的基業(yè)被大清的皇親國戚們幾乎給敗光了,連火柴都要靠進口,這怎么合乎四萬萬人口的大國身份,國力貧弱,各地的軍閥擁兵自重,是謂國之無防的根源所在,你們的新革命時代,雖有些新氣象,但,這么多年,自家人鬧不和,殺來殺去,兄弟倪于墻,勢成水火,仇恨難彌……當下龍海這地面又被五岳這混小子鬧得全盤亂局,幾與日本人發(fā)生正面沖突,這小子有勇無智……一旦戰(zhàn)局一開,咱們拿什么跟日本人去拼……軍隊不能一統(tǒng),政令不行,怎能與日人決戰(zhàn)!”
章遠成不擔心自己那寶貝兒子的性命,倒憂國憂民起來。
不過,章雷震確乎沒有性命之憂,他被兩位名伶押著,還沒走到山上,就碰上了三個醉鬼。
這幾個醉鬼可不是一般的醉鬼。三個醉鬼在別開生面地打架,不僅打,還互相罵。
“你奶奶的,你個山西佬,洪洞縣里沒好人,你還我的酒錢……”處在中間的中年醉鬼里拉歪斜地往左邊的漢子身上掏。
左邊的高個子,怪叫一聲:“咦,你敢罵額山西老,割下你的命根子下酒……”
中年醉鬼忽然驚叫一聲,驀地就撲到章雷震和焦京芳的中間來,跳著腳地罵:“好你個王八羔子,你敢傷你爺爺的命根子,我他娘的炸死你。”
他喊聲一出,突然從懷里掏出那黑瓜快雷,引信一拉,就這么用手提溜著圍著兩個女人轉,嚇得兩個女人顧不上監(jiān)押章雷震,飛身奔躍出去。
這正中中年醉鬼的下懷,他準頭奇佳地順著焦、謝二人跳躍的方向扔出了黑瓜快雷。
轟的一聲悶次拉乎的巨響,焦謝二女的眼前爆起了黑煙。
扔雷的正是從玲瓏山金礦趕回來的鐵梨,旁邊那個嬌俏的“漢子”卻是劉亞男。另一個學著山西人講山西話的是鐵心。
一見得手,劉亞男即拉著章雷震躲進一條胡同,迅捷地給他換上了鬼見愁的胡子和衣裝,臨末了,她又故意把章雷震的那道長胡子給拉去半截,說是為了更逼真。
收拾停當,劉亞男對章雷震道:“趕緊二次遇美去吧,沒得,那兩位行動失敗的女人心里沒了主心骨?!?/p>
章雷震朝劉亞男眨巴了幾下眼睛,折轉身,從另一條胡同竄出,正遇上鐵梨與鐵心扮的兩個醉鬼,他們醉眼朦朧地跟焦、謝兩人糾纏不清,打不是打,走不是走的。
焦京芳被黑煙雷弄成了黑包公,章家少爺又不知什么時候趁亂跑了,一怒之下,要教訓這兩個不識時務的男人??墒?,她細瞧之下,卻發(fā)現(xiàn),兩個醉鬼雖然醉得東倒西歪,可手里仍有那地雷一樣的東西,不辨真假之下,不敢輕易出手。
章雷震暴吼一聲:“何方鼠輩,天上明月當空,竟敢調戲良家婦女,你們這是找打嗎?”話出人到,不分五六地這就跟兩位醉鬼斗上了。
鐵梨歪著眼,醉么些地道:“你……就……你是鬼見愁,老子等的就是你,看……我不把你蛋黃子打出來。”
“打,往死里打!”
章雷震以一對二,跟兩位身手極佳的醉鬼呼呼生風地繼續(xù)惡斗,而且,斗得是驚心動魄,險象環(huán)生。
焦京芳在一旁看得芳心亂顫,生怕這兩個不知從哪兒來的下手不知輕重的醉鬼,把她的第二次恩人給傷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