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笊倌棠痰脑捵肿种榇?,句句說在刀口上。程錫文暗暗叫好,對她更是欽佩不已。
“大少奶奶的話,說得極是?!背体a文連連點頭稱是。
“話是說得蠻有道理,但是我不能曉得了,還只當不曉得,叫我裝胡羊蒙騙自己和別人。,成啥體統(tǒng)!”黃金榮火氣顯然是小了許多,但依舊不肯罷休。
“先生的話也對……但說到底,先生總是掌舵的人……總要擺句閑話!”程錫文附和地說。
“好了,好了,阿爹,儂是上海灘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何必要憋這口氣!”李志清說著站起了身,對程錫文,說:“這樣吧,你馬上再帶幾個弟兄去寶隆醫(yī)院走一趟。一來,代表先生問問情況,表示慰問;另外嘛,聽阿六頭講,阿裕近在眼前被人打了亂槍,這就……唉!大為不妙。我估計嘛……”
“先生,阿裕這記生活吃得忒結(jié)棍,恐怕……”程錫文訥訥地說著。
“所以,你也要早作善后的打算。另外,門里的兄弟,你也要派人去安撫好,不能再打橫炮,生出事端來!”李志清吩咐著。
“大少奶奶想得真周全……”程錫文恭維地說著,又側(cè)過身來,向黃金榮詢問:“先生,你看……”
黃金榮不假思索地揮了揮手,說:“就按大少奶奶的話去辦!”
程錫文聽罷,立馬就告辭,出了廳堂,召集手下,夜奔寶隆醫(yī)院!
管家走了,“鈞培里1號”卻燈火不熄。
黃金榮坐在大藤椅子里閉目不語,此刻,他正陷入自相矛盾的痛苦中。阿裕被殺,固然有外界的因素,但何嘗又不是他也曾萌發(fā)過的念頭?不過,這是不可為外人道的緣由。唉!不說也罷。
“阿爹,天就要亮了,你還是去困一歇吧。”李志清關(guān)切地說。
黃金榮痛苦地搖了搖頭。
“這樣坐著,不是生意經(jīng)。這件事,來頭不小,恐怕麻煩得很,所以阿爹還要從長計議!”李志清說著,端起他面前的茶盞,一摸,覺得茶水涼了,就喊了一聲。一個女傭進來,重新為黃金榮泡了一杯茶。法租界公董局
黃金榮端起茶盞,揭蓋、驅(qū)汽,又輕抿了一口,這才發(fā)話:“志清,這件事,我想聽聽你的看法?!?/p>
“依我看,不論阿裕生死如何,這件事總歸蠻有瓜葛,所以一定要將兇手捉牢。這樣的話,我們就可以弄明白交關(guān)事體的真相?!崩钪厩宀痪o不慢地說。
“這班赤佬,以為我早就辭了職,不在巡捕房做了,就不靈光了!癟三,瞎脫儂‘眼烏子’眼睛?!秉S金榮想想氣就不打一處來。
據(jù)《申報》報道:1925年3月27日,黃金榮向法租界巡捕房總巡羅蘭德·薩爾禮(RolandSarly)提出辭呈,他稱已在巡捕房供職30多年,向來辦公勤謹,曾得到法國政府獎?wù)露喾N,近因年邁,加之腦筋不足,故請求辭去督察長一職。不久,法租界巡捕房批準了他的辭職報告,準予退休。
盡管退了休,但法租界的治安,非他這交關(guān)的鐵腕人物不穩(wěn),就一再挽留,因此,黃金榮同意“遇事維持”,所以,身在家中的黃金榮仍被稱呼為“督察長”。1927年2月,法租界公董局正式任命黃金榮為法租界顧問,享有一份干薪。而華人巡捕的提升必須得到他的提名,如他的門生、蘇北旅滬同鄉(xiāng)會的副會長金九齡,在他的提名下就升任了法租界捕房的華人督察長。法租界當局遇有治安方面的問題,仍要請教黃金榮。有時,法租界總領(lǐng)事和總巡都會親自到“鈞培里”上門求教。黃金榮退而不休,上門來訪的客人依舊是川流不息,門前車水馬龍,熱鬧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