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個呀,我還以為多高深呢?!?/p>
“即便是這么通俗易懂,你還不知所以然哪,再高深點兒,你就更找不著北了?!标愊室庖苑浅2恍嫉恼Z氣說,有時候兩口子斗斗嘴還是蠻有趣的。
“我是不走你那么多的閑心罷了……”宋曉娜說,他實在是閑心太大,他會連續(xù)一兩個小時跟她討論約翰遜會不會在臨死為自己發(fā)動的越南戰(zhàn)爭而懺悔,那場戰(zhàn)爭歷時那么久,死掉五萬美國士兵,同時也葬送了三千萬越南軍民的性命——說得聲情并茂,一臉的憂國憂民。對此,宋曉娜一點兒都不煩他,相反,她覺得這時候的他,更有魅力,更好玩,像個童話中的人物。
宋曉娜嘟囔了一句:“我才不管幾項原則呢,反正你要還是像以前那樣邋里邋遢地出來進去,我照舊要跟你鬧。”
“邋遢也好,不邋遢也好,那屬于我的內(nèi)政,你完全沒有必要去操心,而且操心的結(jié)果,還惹得我不高興,你又何必呢?”陳汐說。
“我怕你出去給我丟人——到時候,人家不說你邋遢,他們會說你老婆懶惰!”她忿忿地說。
“歸根結(jié)底,還是為你個人的名譽呀……”陳汐故意嘆息一聲,不滿地搖搖頭。
“我叫你成心氣我,我叫你氣我!”宋曉娜沖他的軟肋揮起了拳頭,陳汐趕緊投入了防御,東藏西躲,突然,他一把揪住宋曉娜的兩只手,挺正經(jīng)地問道,“你說我要是老了,留胡志明那樣的胡子會不會好看一點?”宋曉娜端詳了他一下,不錯,他真的跟胡志明有幾分想象,也那么瘦,那么老,那么憔悴,再留上胡子就更像了,可是她還是搖頭表示反對?!盀槭裁床恍??”陳汐問她。她用幾乎聽不見的詭秘的聲調(diào)說,“要是你留了胡子,親我的時候,就會扎得慌。”陳汐一笑,溫柔地摸了摸著她的眉毛,又摸了摸她的鼻翼,然后充滿愛意地親起她來。她似乎比他更迫切。
宋曉娜呻吟起來,沒有任何聲音能比她的呻吟更煽情的了,灼燙感就像流淌著石油的河流一樣,沾火就著,熊熊的火焰騰空而起,他的手伸進她的懷里,撫摸著,她的呻吟聲就更嘹亮了。
他們一齊倒下來。
再優(yōu)雅的人在交歡時的動作也優(yōu)雅不起來,好在激情已經(jīng)讓他們顧不得優(yōu)雅不優(yōu)雅了。
宋曉娜把陳汐抱得緊緊的,她只有跟他睡在一起時,才真正地能投入,“老公,給我!”她呼喚著,她跟他似乎根本不需要什么羞澀。
一個樂章結(jié)束了,他們?nèi)匀幌鄵碇?,陶醉似地閉上了眼睛,仿佛是在回味著剛才的美好。
“如果一個人必須要選擇一門宗教的話……”陳汐說。
宋曉娜用一件披肩遮住前胸,然后,靜靜地依偎著他,聽他往下說。他說,“我寧肯將你作為我所信仰的宗教。”宋曉娜撲哧一聲笑了,陳汐不知道她笑什么,一邊看著她,一邊抓住她的手,欠身吻了吻她的指尖,“你是不是嫌我說話太酸了?”他問道。
“不是,”宋曉娜抽回自己的手,捂住嘴,笑得更歡了,“你真的相信這個世界有宗教嗎?”陳汐一點都不掩飾他的驚訝,凝望著她。她一字一句地說,“宗教跟人工授精和人造衛(wèi)星一樣,都不過是人類的發(fā)明而已?!?/p>
也就是說,宗教原來并不存在,是人為地制造出來,叫人類備用的。陳汐沒想到宋曉娜會有這樣聞所未聞的念頭,盡管他也是個無神論者,但他從沒考慮過自己為什么會成為一個無神論者。
“我不要做你的什么宗教,只做你的媳婦就可以了?!彼p聲而平和地說。陳汐捧起她的臉,她已經(jīng)好幾天沒用粉餅了,皮膚看似有點糙,但是質(zhì)樸了許多。
“你一直都是我的媳婦,在我心里?!苯又珠_始狂熱地親起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