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芷,容我想想?!本t不置可否地。她對余波找不到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不過她也覺得余波是個可選人材。跟余波生活,一輩子可能平淡。余波不會有什么大出息,她不大喜歡余波那種看人的眼光,陰陰氣氣的,缺少男人的大氣。但是跟余波過日子,能衣食無憂,看來婚姻和愛情總是難以步調(diào)一致。
“看看再說。”睛紅將惠芷送出機(jī)關(guān)大院時,拍了拍惠芷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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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jī)關(guān)大院發(fā)票看電影。睛紅約了惠芷。她們一同進(jìn)地質(zhì)禮堂,在前廳櫥窗處,余波站在那兒,習(xí)慣性地用眼角余光四處打量。睛紅特別不喜歡余波這種看人的眼光,她沒有告訴惠芷她的這種感覺,她就算對惠芷說了,惠芷也不會明白她的這種感受,反而,惠芷又會說她假清高什么的一大堆。
惠芷拉過睛紅對余波介紹說:“這是大美人睛紅?!本t在惠芷肩上捶了一下。然后徑直將眼光盯著余波。
“這是環(huán)境司的余波?!被蒈平又蚓t介紹余波。
“哦,總見面,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本t清高地將眼睛從余波身上移開。
余波倒有些害羞,眼睛瞟著惠芷,余光卻注視睛紅。
“我倒是知道你叫睛紅,文印中心,屬辦公廳管。”余波還算流利地把自己的情緒穩(wěn)下來后對睛紅說了一句。
在惠芷的介紹下,余波和睛紅就這樣算認(rèn)識了。那天的電影是什么,睛紅似乎什么也沒看進(jìn)去,她老是感覺余波的余光在掃視自己,這讓她極度地不安。好幾次她很想中途退出來,又怕惠芷罵她,好不容易耐著性子看完,拉著惠芷幾乎是逃跑似的離開了電影院。一路上,惠芷一個勁地追問睛紅:“你覺得余波怎么樣?還不錯吧,大姐看中的人,對得住你吧?!逼鋵?shí)惠芷比睛紅只大一歲,可是惠芷給睛紅和柳芳的感覺,就像大姐一般。
睛紅一直沉默地走路,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我的姑奶奶,你倒是說話呀。”惠芷是個急性子,恨不得馬上要睛紅和余波訂下終身,她才滿意。
“你讓我說啥?”睛紅漠然地望著惠芷。
“你不滿意?”惠芷有些吃驚。
“交往交往再回答你,行嗎?”睛紅其實(shí)一直在想,為什么她對余波找不到怦然心動的感覺,她和余波的見面方式像極了老土式的相親??墒牵t卻找不著她一直想要的那種怦然心動。
“是我出了問題,還是男人出了問題?”睛紅有些悲傷,不過睛紅什么也沒對惠芷說。
看完電影的第二天,在飯廳的窗口余波和睛紅正好撞到一起,余波只買了一個小菜。睛紅買了辣子雞丁,看到余波端著的小菜,做得挺艷嫩的,也想要碟小菜,可手上菜票不夠了。
“余波,借點(diǎn)菜票,待會兒還你?!本t咧咧地叫余波。
余波愣了一下,就開始翻自己的口袋,翻了好一會兒,才抬頭對睛紅說:“哦,不好意思,正好我沒多帶?!?/p>
機(jī)關(guān)公務(wù)員在飯廳就餐每月有二百元的補(bǔ)貼,睛紅打工沒補(bǔ)貼,她一般只吃一頓午飯,飯菜票很長時間才買一次。她便端著飯菜盤碟去售票處,收拾好后,睛紅出飯廳準(zhǔn)備回院內(nèi)銀杏樹下吃飯,正好惠芷從胡同口來吃飯,惠芷堅(jiān)持去飯廳。
“飯廳鬧得慌,到院內(nèi)吃,多清靜?!本t咕嘟地。
“小姐,我這幾天店里忙,不能像你一樣端著飯盒滿世界跑。”
“好吧,好吧,你去余波那兒坐著,我給你去買飯菜,想吃什么?”
睛紅,惠芷,柳芳三人吃喝從來不分家,誰掏都一樣。
“我要兩個肉龍餅?!被蒈普f完去另一柜買飲料和小吃。
待睛紅端著肉餅來和余波坐一桌,見余波手邊有兩碗紫米粥。
“喂,你不是沒票了么?”睛紅驚愕不已,忍不住損了余波一句。
“我在錢夾里又找到了?!庇嗖ρ陲棥?/p>
睛紅在余波的神色中看出了小氣摳門,精于計(jì)算小事,總劃算個人得失。這不像大男人行為,睛紅挺不喜歡這種性格,有點(diǎn)打心眼里瞧不起這類男人。
“惠芷,我們換一桌吃,好嗎?”睛紅不想和余波坐在一塊。
“睛紅,干嘛呢?坐下,坐下?!被蒈破鹕韺⒕t按在余波旁邊坐下。
“惠芷,我……”余波還想解釋什么,他也沒想到睛紅這會兒會坐在他身邊。其實(shí)他身上有菜票,他不知道該給睛紅多少,給幾塊錢,拿不出手,給多了,余波心疼。再說,睛紅借了菜票,余波還能向她要不成,他想了一會,就回絕了睛紅。沒想到坐下不久,看到別人喝的紫米粥好像做得挺好,就又去買了兩碗。余波平時吃飯都是節(jié)儉的,大多都是買小菜吃。睛紅向他借菜票,余波當(dāng)然不想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