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會在凱凱家舉行，只有凱凱裳兒我加上凱凱的丈夫夏天，以往至少要有十來個人。凱凱很健談。她在高興地談?wù)撍男路孔右约白∑椒坑卸嗝春?。她在談?wù)摪醽硪院笏l(fā)生的事情，夏天給我們?nèi)齻€都斟上葡萄酒。吃過晚飯，女人們開始脫掉鞋子，摘下耳環(huán)，夏天脫掉外衣摘掉領(lǐng)帶。他這個跳舞能手開始隨著音樂起舞。夏天穿著褐色襯衫和淺米色褲子，顯得很瘦削，他那張漂亮的哈爾濱面孔因喝酒燥熱而發(fā)紅。他手中拿著一瓶啤酒在和老婆跳恰恰舞。

一會兒音樂變成慢速舞曲，夏天和裳兒一起跳，用一只胳膊摟住裳兒僵硬的腰部，將她抱得緊緊的。他貼著她的臉說：“你不會是在談戀愛吧，怎么越來越漂亮了呢？”然后看著尷尬的裳兒，他把聲音放得很低，“我真想知道那個幸運(yùn)兒是誰，你為什么不給我機(jī)會呢？和我一同去廈門吧，我后天去那兒簽個合同。”

裳兒笑而不語。

凱凱在和我跳舞。我們一直在說櫻桃，所以只是移動著腳步談話。凱凱說：“瑞麗，向華強(qiáng)和我跳舞時就把手放在我的屁股上，我真窘得要死！我不知道裳兒怎么會愛上他？”我說：“向華強(qiáng)提出要跟櫻桃離婚，理由是裳兒懷孕了！”

凱凱瞪視著我。“裳兒懷孕了？”她迅速地瞥了一眼正跟丈夫跳舞的裳兒。

我說：“過去我也聽說過向華強(qiáng)跟秘書亂搞，可是他沒有動真格的要離婚。他跟裳兒在一起也是為了嘗個新鮮，想試試搞一個空姐難不難。我很難理解裳兒。是不是她充滿青春氣息而我們都老了？”

凱凱說：“向華強(qiáng)是當(dāng)真的嗎？”

我說：“關(guān)于離婚？我不知道。他自從和櫻桃攤牌后就拿上兩件衣服，住在外面不回家了，你說這是不是真的？”

凱凱說：“離婚對櫻桃很不利。櫻桃上個星期剛選擇去讀美術(shù)專業(yè)，這至少得兩三年的時間。她現(xiàn)在沒有收入，不能總指望父母接濟(jì)。而且櫻桃喜歡住在豪華的地方，不喜歡住在一般住宅區(qū)。我真不能想象向華強(qiáng)能留給櫻桃多少錢?！?/p>

兩個月之前向華強(qiáng)的公司股價狂升，他本人的資產(chǎn)無法計數(shù)。如果你認(rèn)為這樣櫻桃就會分到一大筆離婚費(fèi)，那真是做夢。自從櫻桃跟向華強(qiáng)結(jié)婚以來，櫻桃從不知道向華強(qiáng)的收入，更不知銀行卡、存折的號碼是幾。櫻桃過慣了大事由別人操辦的生活，過慣了悠閑富裕的生活，穿名牌做美容護(hù)理瘦身用名貴香水開大型派對，這一切對她來說就跟吃飯睡覺一樣是必不可少的。如果沒有了這一切，她會活不下去的！最近又聽說她在看心理醫(yī)生！這又是一筆高額消費(fèi)！

我問：“你能跟裳兒談?wù)剢幔俊?/p>

凱凱說：“試試吧，什么都不能說有把握?！?/p>

我站起來，“我得喝點酒。你也來點？”我向酒柜走去，背對著凱凱倒了兩杯酒。她們坐到椅子上，啜著飲料。凱凱突然說：“你呢，你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

我說：“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感覺不到。真的！”

凱凱說：“你沒有想過離婚？”

我聳聳肩，“我想離婚。至少我認(rèn)為我應(yīng)該擺脫目前的困境?？墒俏业男乃疾辉谶@里，現(xiàn)在我只想快點得到博士學(xué)位走出學(xué)校。我上學(xué)的時間太長了。我的老天，我已經(jīng)快28歲了?！?/p>

凱凱說：“我也是28歲了，可我覺得自己還年輕著呢！生活剛剛開始?！?/p>

我笑了。

這時夏天陪著裳兒向我們聊天的地方走來。凱凱說，“你們兩個跟我來。夏天你就不要參與我們女性的談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