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不明白,孫諒為什么總是對她的可愛視而不見呢?
這個臭射手座!
這個要人命的臭猴子!
孫諒和周石也都一笑,轉(zhuǎn)身往監(jiān)播室走去。周石說:“你丫也該著著急了吧?都29了,整天跟小姑娘們光說不練,小心人家拿你丫當斷背?!?/p>
“斷背?”孫諒“撲哧”一笑,“有我這么正義凜然的斷背嗎?”
“那可沒準,”周石說,“往往越是正義凜然的人越是憋不住壞。”
“喝,敢情在您老眼里,這人壞不壞只有憋得住、憋不住之分???”
“那是,我就是那種憋得住的,你就是那種憋不住的!”
“嗯,一看您老這身子骨,就是老憋著憋出來的……”
說笑著走到監(jiān)播室,卻見一個高高瘦瘦的女孩正站在門口,歪著頭,沖他們綻開一個甜美的笑臉。她大約二十一二歲,素面朝天,小麥色的皮膚,大腦門,高鼻梁,圓眼睛,飛挑眉,菱角嘴,圓下巴,有一副很俏皮的容貌,和一口碎鉆似的牙齒,閃著自信而又靈動的光芒,就是身材有些平板,短短的頭發(fā),歪戴著巴掌大的蓓蕾帽,穿了一堆混搭在一起的休閑裝,愈發(fā)顯得中性十足,率真可愛。
“喲,汀兒,你來了。”周石的臉上立刻也綻開一個瓷實的笑容,“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孫諒,咱們公司的策劃部經(jīng)理,整個華銳最無所不知的牛人?!庇洲D(zhuǎn)頭對孫諒說:“這是李汀兒,我的一世侄女,從今天開始,她就是你的私人助理了。剛從歐洲留學(xué)回來的,靈著呢,你可別小瞧人家。”——前兩天的時候,周石就跟孫諒提過這事,不過只是簡單地一提,說是一個過來長長經(jīng)驗的小女孩。
孫諒點頭會意,對李汀兒客氣地伸出了手:“你好?!彼⒁獾剑@個李汀兒的衣服雖然看起來都很隨意,但是沒有一件不是地道的歐洲貨,哪一件都夠他一周以上的薪水。他知道,這必然又是某個高干家的紈绔子弟,周石的又一脈人情關(guān)系,所謂的給他當助理,也就是別累著這孩子,真的拿她當雇員使——這也不是頭一回了,不過這次的這個女孩,看起來倒是挺討人喜歡的。
“Hi,你好,叫我汀兒吧,或者Tina。以后我就是你的小跟班了,諒哥,你可要罩著我哦。”她的普通話也跟她的笑容一樣,甜甜的,透著股閩南甘蔗的清香,似乎是從一堆臺灣綜藝節(jié)目里照搬出來的,不知道她是不是臺灣人。不過,無論她是哪兒的人,對孫諒來說都一樣,不過是帶著她玩上一陣,僅此而已。
“汀兒,嗯,這名挺好?!睂O諒一笑,“以后打牌的時候帶著你,就離胡不遠了?!?/p>
李汀兒笑道:“好啊,那我一定好好發(fā)揮我的福星本色?!?/p>
走進監(jiān)播室,周石一屁股坐進一張寬大的椅子,一副全然放松的樣子,好像能坐著就不站著是他人生的最高信條。李汀兒在很認真地打量這個狹窄的屋子,和那排忙碌著的監(jiān)播器,眼神里,流露出一絲新奇和一絲簡慢——作為一個剛從歐洲留學(xué)回來的高材生,她顯然覺得這里也不過如此,老爸對這里的推介似乎有點過譽。孫諒則懶洋洋地抬眼掃視了一圈,發(fā)現(xiàn)在今天的監(jiān)播室里,除了華銳娛樂和電視臺的人,還坐著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男人,不知道是哪位嘉賓的助理或者經(jīng)紀人。此人相貌堂堂,舉止斯文,低沉的眉毛略微有些陰郁,眼睛里滿是惆悵的凝視,而且衣著考究,近乎于正統(tǒng)與正襟危坐之間的突兀,有點不太像娛樂圈里的人——坐在監(jiān)播室的一角一句話也不說,不知道藏著多么大的心事。
這人是誰???
孫諒?fù)崃送崦碱^,遞給周石一個疑問的眼神,周石抬起眼皮,不懷好意地一笑,湊在孫諒耳邊低聲說:“今天的嘉賓,朱辛彤的地下情人張乃立,聽說特能吃醋?!?/p>
猛然聽到“朱辛彤”的名字,孫諒愕然了一下,立刻注目向監(jiān)播器上看去:一般情況下,他從不關(guān)注哪一期節(jié)目請了哪個嘉賓、準備抖多少包袱,那都是他手下的策劃高手們?nèi)ソg盡腦汁的事。不過事隔五年,猛然聽到這個名字,他還是微微有些異樣——倒不是說他有多傾慕這個女孩,或者多么關(guān)注她的星途——當然,偶爾關(guān)注一下是有的,不過更多的情緒卻是,事關(guān)一段不小心錯過的美好,多少有點一鱗半爪的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