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shí),焦母和提著飯籃的香草、趙子陵匆匆走來。
“蘭芝姐,我和娘送飯來了?!毕悴菡f。
“伯母!”蘭芝微微動(dòng)了動(dòng)身子。
“閨女,讓你受苦了!”焦母感動(dòng)地說。
“仲卿是為我坐牢的,我在這里受苦救他也是應(yīng)該的。他不出來一天,我就在這里跪一天,哪怕跪死在這里也要救出他來?!碧m芝動(dòng)情地望著焦母說。
焦母難過的點(diǎn)點(diǎn)頭。
突然,蘭芝身子一晃,眼前一黑,向地面癱倒下去,恍惚中,只有凄厲的聲音喚著蘭芝的名字,震耳欲聾,遮掩了一切的喧嘩,所有的人都在這轟鳴中隱身而去,只有仲卿的身影如一道耀眼的光環(huán),飄然而立……
喊著:“蘭芝,蘭芝!”焦母大驚,慌忙扶住蘭芝。
香草趕忙圍過去,驚慌地叫著蘭芝。
“快給蘭芝喂水!”趙子陵趕忙說。
孫少吏和朱儀從門里出來,孫少吏見蘭芝昏倒在地,大吃一驚,他想走過去,但耐于朱儀在旁,又停住了腳步。
“跪吧,能告出個(gè)什么名堂?告到天邊,我看她也告不贏!”朱儀從蘭芝身旁走過,冷冷地瞥了蘭芝一眼。
孫少吏不滿地看了朱儀一眼,又側(cè)頭憐惜、同情地看了看蘭芝他們,暗暗思忖起來,他的眼睛驟然一亮,一個(gè)念頭閃了閃,忙興奮地朝鄭老扳的絹錦店走去。
鄭掌柜正在打烊,一眼見孫少吏匆匆走過來,有些意外地,忙招呼道:“哎?孫少吏,稀客稀客!”
“快去勸勸蘭芝吧!”孫少吏急迫地說。
“蘭芝還在跪著?我都勸過幾次了,我這就去。”鄭掌柜吃驚地看著孫少吏,接著又迷惑地問道:“哎哎,她不是和主簿大人馬上要成親了嗎?”
“那是高主簿騙她允婚的?!?/p>
“怪不得啦!我說高主簿這樣三兩天就上春仙樓的人,真是豬狗不如??!蘭芝這么漂亮又聰明的姑娘,怎么會做他的老婆呢?”
“哎哎,可別說是我說的!”孫少吏小心盯囑道。
“好好,我不說,我不說。”鄭掌柜連忙應(yīng)道。
“快去吧!”孫少吏焦急地催促說。
鄭掌柜正要離去,孫少吏又叫住鄭掌柜,說:“慢,鄭掌柜,告訴蘭芝,太守不在府衙里,到下面巡視去了,要救焦仲卿,這稟狀非得直接交到太守大人手里不可!”
鄭掌柜應(yīng)著,匆匆向府衙門口這邊走來。
孫少吏望了望匆匆走去的鄭掌柜,如釋負(fù)重地舒了口氣。
這會兒,焦母和香草正扶著蘭芝,給她喂水,蘭芝微微睜開了眼睛。
鄭掌柜急匆匆地過來,小聲道:“蘭芝,別在這跪了,太守大人根本不在府衙里!”
“那在哪兒?”香草看著鄭掌柜,急迫地問道。
次日天剛放亮,蘭芝就在太守要經(jīng)過的一座拱橋旁邊等候。蘭芝惶惶不安地看著日頭,焦慮地等著太守從這里經(jīng)過,蘭芝苦等了幾個(gè)時(shí)辰后,忽然,遠(yuǎn)遠(yuǎn)看見幾個(gè)差人從那邊走來,一臺四乘的大轎從橋的另一端緩緩上橋,又緩緩下來。
蘭芝急忙在橋前跪著,擋住了太守的去路。
“什么人大膽在前攔轎?!辈钊藚柭暫鹊馈?/p>
“小女有冤要訴!”
“太守剛到鄉(xiāng)間視察民情,還沒有休息?!?/p>
太守突然聽到外面的吵嚷聲,微微掀開轎簾,問道:“怎么回事?”
“稟太守,轎下一女口口聲聲有冤要訴?!辈钊苏f。
太守沉呤了一下,稍頃,太守說:“把她的狀子拿來。”
差人接過蘭芝的狀子又呈給太守,一會,轎子又起駕緩緩前行。
太守撩動(dòng)轎簾,急忙看著蘭芝呈遞的稟狀,大吃一驚,臉色立即呈慍怒神色。
忍不住自語道:“竟有這樣的事?”稍頃,他又重新仔細(xì)看了看狀子,臉色不由有些泛青起來。
日子飛快地流逝,轉(zhuǎn)眼一個(gè)多月過去了,蘭芝呈遞的狀子還沒有任何消息,焦母實(shí)在放心不下還在牢里的兒子,每天都在憂心忡忡、惶惶不安中打發(fā)難熬的日子。這天上午,焦母郁悶地在門口晾衣。
一會,香草興奮地跑進(jìn)來,笑著說:“娘,蘭芝的狀子告贏了!”
“告贏啦?那仲卿……?”焦母驚喜地看著香草。
“哥過幾天就要回來了!”
“虧了蘭芝??!啊呀,托老天爺保佑,托老天保佑!”焦母激動(dòng)地說道,連忙歡喜地晾好衣服,郁積了那么久的愁思、焦慮終于可以化為浮云遠(yuǎn)去,焦母不由喜極而泣。
劉蘭芝家一派寂靜。這會,劉母在灶前灶后有些恍惚地忙碌著,她呆呆地搓著準(zhǔn)備下鍋的米,不一會,錢氏氣喘喘地走進(jìn)來,興奮地大聲喊道:“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