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小涼,你等等我啊?!笔捔闳话岩淮蚣埍釉谕栖嚴铮瑢︼L間樹說,“你開這種無聊的玩笑干嘛啊?你不知道她心里有你才會這么介意啊?”然后跑去追藺子涼。
你不知道她心里有你才會這么介意???
嘿嘿,我心里當然知道。非常清楚地知道,百分之百地知道,從開始到現(xiàn)在一直知道。風間樹竟然輕快地哼起了口哨,把一打啤酒放進手推車,然后一步三晃很欠揍地推去結(jié)賬了。
有些事情過去了你可以假裝忘記,比如物理考試慘淡的五十六分。
有些事情過去了你可以故作輕松,比如在街道拐角偶遇的車禍。
有些事情過去了你可以欣然面對,比如不懂愛情時說的“我愛你”。
有些事情過去了你可以肆意調(diào)侃,比如年輕時做過的那些荒唐事。
這些被標注為“-ED”的過去時態(tài)經(jīng)歷時間的洗刷,終于由刻骨,變膚淺,由膚淺,變蒼白,由蒼白,變不見。
可是,風間樹,你是我的“-ING”。代表“正在進行”的“-ING”。
而我,在你戲謔的態(tài)度中,究竟是已經(jīng)消亡的“-ED”,還是那尚未到來的“Be Going To Do”?
無論是哪種時態(tài),都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意義了吧。
那么,希望在你默默念叨一百遍那個華美名字之后,那個她能為你從過去時,或是將來時,突破層疊時空阻隔,欣然來到你正努力綻放的現(xiàn)在時。
我們都試過了,真的很靈驗。
“Hello,大家好,我叫夏錦茗。”
“你是誰?”
“夏錦茗。”
“夏錦茗是誰?”
“我是來參加那個綠野雙日游的?!?/p>
“對不起,離這里最近的旅行公司是從這里往西走,路口轉(zhuǎn)彎后的第三個店面。”
“不是啊,風間樹哥哥說是在這里集合沒錯啊?!?/p>
“誰?”
“夏錦茗?!?/p>
“不是,你說誰說在這里集合?”
“風間樹,樹哥哥啊?!?/p>
“樹哥哥?”
??!樹哥哥,風間樹。又是這個家伙。
風間樹氣喘吁吁狂奔過來:“對不起,來晚了,對不起?!?/p>
田丁見把他拉到一邊:“喂,你也太那個了吧。那個叫夏什么的女生,是你叫來的吧?”
“啊?夏……夏錦茗?”風間樹突然緊張起來,“她來了?在哪里?”
“喏?!?/p>
順著田丁見手指的方向,風間樹看見一個穿著嘻哈格子短裙,渾身披掛珠鏈的黃頭發(fā)少女靠在車子的后備廂上,正抱著同樣華麗的手機,“吡啵吡啵”玩著游戲。
“哎,麻煩請讓一讓。”蕭零然和藺子涼抬著儲物箱要放進車里,夏錦茗不情愿地讓了讓,然后抬起頭:“呀,樹哥哥,你來啦。我比你早到哦。”
聽見夏錦茗喊“樹哥哥”,另外三個人才看到風間樹的到來。曾斗城和蕭零然對他點了下頭,算是打了個招呼。藺子涼的視線仿佛穿透力強悍的X-Ray,透視過風間樹的身體,直到后面100米的地方,然后面無表情地平移開。
“嗨,早上好,”風間樹對他們打招呼,“搬些東西到我的車上吧。”
沒人響應(yīng)他,仍舊把帳篷、食品、工具往曾斗城用來進貨的小車里塞,沒一會小車就擁擠得要爆棚了。
“你怎么跑來了,”風間樹一把拉過夏錦茗,低聲說,“我不是跟你說不能帶你去嗎?”
“為什么???”夏錦茗老大聲了,“不帶我去我就告訴阿姨,說你又做那些危險的事情,看她不把你拎回去才怪?!?/p>
“你小點聲。”風間樹看見幾個朋友都往他們這邊看,更加緊張了,“你怎么知道我們出發(fā)的時間地點的?”
“喲,只允許你給我的安睡奶里放安眠藥,不允許我偷看你的手機短信啊?”夏錦茗露出一絲詭譎的笑,“樹哥哥你放心吧,我不會把你的秘密說出去的?!?/p>
“哎,你們在嘀咕什么呢?”田丁見走過來,“我們準備就緒,馬上出發(fā)。你們怎么說?”
“咳、咳……嗯,這個是我的表妹夏錦茗,昨天剛來這里過暑假,這次郊游帶她一起去行嗎?”
“哦耶!”沒等別人回答,夏錦茗就擺了個“V”手勢,笑得比盛夏陽光還要燦爛。
好衰啊,為什么偏偏是我非要面對不想見的人,聽著聒噪聲在耳邊喋喋不休。坐在后排的藺子涼,感覺有點偏頭疼。
就在剛才——
“啊,曾斗城你的車太小了,還沒放什么東西就滿了。我們?nèi)齻€人坐不下啦。”蕭零然驚呼。
“那你坐風間樹的車吧。”坐在駕駛座上的曾斗城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