墻壁上的其實不是壁畫,這條通道的墻壁還很潮濕,即使是有壁畫也經(jīng)不過侵蝕。被張許當作壁畫的,其實是一片淺淺的浮雕。想來在若干年前,這洞中的主人在兩壁上雕出這些花紋圖案,雖然蝕壞得很嚴重,但依稀還可以分辨出是什么來。最下邊的花紋是那種如意草紋,而在這如意草紋之上,則是一只只栩栩如生的猴子。
這些猴子或立或蹲或臥,有的在溪流中打滾,有的在樹梢間跳躍,有的則在石板上安眠,整個六米左右長的甬道兩壁,全部是這些猴子的雕紋??吹竭@些猴子,張許立刻就想到他們來時竹林中遇到的猴子,而胡海則記起自己的狼狽樣兒。
“刻這些猴子的人一定很喜愛猴子,你們看,這些猴子非常逼真,只有長時間觀察猴子甚至與猴子生活在一起,才能雕出活靈活現(xiàn)的猴兒來,就象央視拍《西游記》的時候,演孫悟空的六小齡童專門養(yǎng)了一只猴子整天觀察。”張許暫且將對孟樓的牽掛放在一邊,欲速而不達,雖然她也很希望立刻找到洞天的最底部,但通過這些浮雕更了解一下洞天的主人,對于他們繼續(xù)前行會有很大的幫助。
“嗯,只能說這的主人‘曾經(jīng)’非常喜歡猴子。”霍玉鳴則提出不同的見解。
“為什么這樣說?”張許問道。
“我記得福爾摩斯探案集里有一個故事,福爾摩斯從一個人手上的刺青判斷出他的殺人動機,那刺青本來是人的名字,可是那個人卻又把刺青涂改掉了?!被粲聒Q畢竟是警察出身,善于邏輯推理:“你看,這些浮雕上的猴子,每個的頸部都有劃痕,如果是少數(shù)的話,那可能是自然水蝕造成的,可每個猴子都有,這就不是偶然事件了,肯定是洞的主人后來又非常憎恨猴子,所以才在猴子脖子上刻出這道紋路,象是用刀砍下了猴子的腦袋?!?/p>
胡??床怀鍪裁疵脕恚牭交粲聒Q這樣說,他心中一驚,猛然想起煉魂爐中浮在血泊之上的猴子腦袋來。那只猴子冷冰冰的眼神似乎就在面前,他似乎又聞到了那種讓人全身無力的腥臭味,這使得他輕輕打了個顫。
對墻壁上的浮雕,他再也沒有興趣了,因此又想到開始看到的那個白影。他拿出自己的探燈,不過先沒有打開,而是緩緩向那個方向走過去?;粲聒Q與張許注意力都在浮雕與討論上,對于他的動作沒有在意,只是發(fā)覺他越走越遠,張許才叫了聲:“大海,你去哪?”
“不去哪,在這看看?!?/p>
想到自己開始在兩個女孩子面前失態(tài)甚至痛哭,盡管是為了孟樓,可胡海心里還是有些尷尬,因此他沒有解釋自己是看到了個白影。
原先白影飄過的位置只有一塊殘缺的圓柱狀石頭,看上去象是缺了半邊的石墩,胡海踢了這石頭一腳,然后四處張望。除了張許與霍玉鳴站著的地方,四周都是一團漆黑,空氣中有股潮濕的霉味兒,讓人非常不舒服。
“心怎么越跳越快,象是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了……”沒有找到自己的目標,胡海皺著眉,他沒有孟樓那么靈的預(yù)感,但當重大事情來臨時,他的本能往往能幫助他抓住關(guān)鍵。又想了想,他覺得自己心跳還在加快,于是猛然抬起頭。
在他頭上,一個白色的影子掛在那里,象是浮在離地面四米多高的空中。大概是發(fā)現(xiàn)他抬頭,那個白色的影子動了,無聲無息地貼近墻,然后就象鉆進墻里一樣消失了。
“誰?”胡海覺得冷汗涔涔,他怒聲喝問。
刷的一下,霍玉鳴手中的探燈向他這個方向照了過來,看到他盯著上方,霍玉鳴又將探燈照向他看的方位,胡海聽到她打開手槍保險的聲音。
在那白影消失的地方,是一個神龕般的石窟,石窟中端坐著一樽神像,因為有些距離,所以看不太清楚,但隱約還能分辨出,那是一樽白色的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