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未盡量忍著,不對他那些自大的話語展開反駁。鹿鳴說的是對的,他們強弱相差太懸殊,她或者不夠精明,但她也絕不傻。
“年報要出了,怎么辦?”谷雨未不想繞彎子,直截了當。
鹿鳴呷了口茶,“好好的氣氛就這樣讓你破壞了。你憋了一下午,問的問題還是這么沒有含金量。”
谷雨未皺眉,“請回答我的問題?!?/p>
鹿鳴繼續(xù)不著邊際,“是你男朋友教你的?”
谷雨未別過頭,鹿鳴繼續(xù)興致盎然,“你男朋友知道你和我的事嗎?”
谷雨未倏地轉(zhuǎn)過頭來,氣恨恨地盯著他,一言不發(fā)。鹿鳴笑了,“谷雨未,你想以目光殺死我,怕不是那么容易?!彼疤搅颂?,似乎是壓低著嗓子說的,“你知道嗎?把別人的女朋友拉到自己床上,感覺特別好。因為一下子打敗了兩個人?!?/p>
谷雨未恨不得把杯子里的水潑一次到他身上?!奥锅Q,你也算是有身份的人,為什么說的話一次比一次不知廉恥?”
鹿鳴用餐巾文雅地沾著嘴,卻堵不住他的笑容,“谷雨未,我們更不知廉恥的事都做了,這點無恥的話,又算得了什么?”
谷雨未一分鐘都不想和他多待,但是,她也清楚,她一分鐘都不能早離開。鹿鳴欣賞著她的臉色,似乎有些失望,“你今天不走了???我以為你會拍案而起、絕塵而去?!?/p>
谷雨未氣得無以復加。她的胸脯在劇烈地起伏,眼睛望著水幕墻,心里不斷地念叨,“別生氣、別生氣,不要中圈套。”
好半天,鹿鳴才品完茶,站了起來。谷雨未連忙問:“你去哪兒?”
“回家。難不成,你還想在這里過夜?”
谷雨未忍氣吞聲地跟著站了起來。服務生送來賬單,谷雨未失聲,“這么貴!”
兩份晚飯就是一千三百二十,剩下的錢是茶錢。她無語,那四小碟菜有什么呀。
“埋單吧,已經(jīng)很便宜了?!甭锅Q丟下那句話,人就出了包房。
谷雨未刷卡付了帳,小跑著繼續(xù)跟上鹿鳴。她今天是來要答案的,雖然從中午一直到現(xiàn)在,她除了間接的感覺事情沒有原來預想的壞外,其他都一無所知。
鹿鳴在前面走,完全不理會谷雨未有沒有跟上。直到要拉開車門的時候,他才笑了笑,“你確定,你要上車?”
鹿鳴的笑在有些朦朧的燈光中顯得很美,但這種美在谷雨未眼里是虛偽而可惡的。她知道,她拉開車門意味著什么,但是,她有選擇嗎?
鹿鳴輕松的吹了聲口哨,“谷雨未,打賭贏了的感覺真不錯,心曠神怡。希望一年之后,你也會有這樣好的情緒,慶祝你和我之間的對賭協(xié)議,我們獲得了雙贏?!?/p>
谷雨未差點沒讓他這句話惹得反胃。
鹿鳴不再說話,車子開得很快,谷雨未幾頓沒有好好吃過東西,光喝了咖啡,甜甜膩膩的咖啡味道讓她有些暈車。
鹿鳴卻似乎沒有看到,依然開得飛快,遇到路口便踩急剎車。好幾次,胃里的東西已經(jīng)到了喉間,她又硬生生地給憋了回去。
終于,又一個急剎車,她再也忍不住了,推開車門,直接往路邊沖。有輪胎摩擦地面發(fā)出的尖厲的響聲,接著有人罵:“有病???要找死去別的地方!”
鹿鳴坐在車里無動于衷。紅燈亮起,他緩緩地把車子停在路口。
谷雨未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再次上了車,她把頭靠在車壁上,閉著眼睛,由于沒吃什么東西,吐無可吐,反倒更加難受。鹿鳴飛揚跋扈的勁頭忽然小了些。他沉默地開著車,車速也平穩(wěn)了下來。
“開口求我,有那么難嗎?”鹿鳴忽然問。
谷雨未繼續(xù)閉著眼睛,她一句話也沒有說。
駛到終點,鹿鳴撳了下喇叭,頓時,房子外面的燈亮了起來。他下了車,她坐了幾分鐘,也跟著下來。
這房子于她是陌生的,上次好像來過,但她不記得是在哪里。她帶著一種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很自覺地去洗澡。水嘩嘩的噴下,沖著她木木的頭腦。今天鹿鳴無論在哪里做,她都不會覺得意外。他的目的就是讓她難堪,她也不打算再讓他看見自己的羞慚和緊張。麻木也罷,直面也罷,墮落也罷,既然到了這一步,她沒有選擇。一切的尊嚴、自我,都沒有意義?;蛘哌B她的行為本身,也沒有意義,因為有意義的東西必定是能掌控的,而她卻什么也掌控不了。
她拉開了門,鹿鳴正穿著厚浴袍在燈下看著什么書,顯然,他已經(jīng)洗過澡,濕了的頭發(fā)站立著,在橘黃色的燈光下顯得更黑。屋里放著極輕柔的音樂,橘色的燈光看起來很溫暖,但是,與她無關(guān)。
她走過去,坐在床上。
鹿鳴還是沒抬頭,依舊看著自己的書。谷雨未終于開口,“如果你要做,請盡快。之后我有問題要問你?!?/p>
鹿鳴從書中抬起頭,他盯著她的眼睛,眼睛里除了冷漠,什么情緒都沒有。兩人就這么互相對視,終于,谷雨未敗下陣來。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指。
鹿鳴扔了書,起身去了,一會兒又回來。她低著頭看見那雙腳越走越近,還是禁不住有些緊張,左手指也狠狠的掐住右手手背。
頭皮忽然一疼,她痛叫失聲,鹿鳴粗暴地扯著她的頭發(fā)把她拽了過來,毛巾捂上,他大力地揉搓著頭發(fā)。
“我不喜歡碰濕頭發(fā)的女人?!彼淅涞卣f,發(fā)根被揪得似乎要脫離頭皮。
她只好雙手抱住頭,他胡亂地搓著她的頭發(fā),她閉著眼睛也不干涉。他手上的勁越來越大,終于扯得她不得不再次叫了起來。他卻不理,手上的勁絲毫不減輕。兩個人似乎是杠上了,他越來越發(fā)瘋似的搓她的頭發(fā),她卻只是痛叫,就是不回頭求饒。
終于,在她又一次痛叫之后,他失去了耐心,把手中的毛巾一丟,左手用力一扯,她被拽下了床,床沿撞得她胸口疼。然后她又被提了起來,上身被甩在床上,人跪在床邊,之后,有重物壓了上來,她瞬間感覺窒息。
她試圖翻轉(zhuǎn),卻被他無情地按住了脖子。她不肯服輸,左胳膊用力支著床,想要抬起上半身,他卻根本沒有再給她機會,一鼓作氣,直中中心。
巨大的疼痛迫使她叫了起來,她不自覺地想要逃離。他牢牢地掌控著她,“這么想逃?”
她不回答,只掙扎,他終于爆發(fā)。她再一次感覺到窒息,然后是下面的疼痛。后背上他的皮膚貼著她的身體,哪里都是死的,只有下面的疼痛一次又一次地提醒著她還是活的。她的手摳住了被子,左肩忽然有尖銳的疼痛傳了上來,炙熱的鼻息夾帶著沉重的喘息噴在左耳邊,她想移開頭,卻絲毫動彈不得。
他的推力席卷了她,她摳進被子的手指越陷越深,她盡力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fā)出聲音。但是,她失敗了,他永遠是戳破她一切武裝的那個人。
他又一次全力的撞擊,她終于受不了了,叫了一聲“疼!”
這一聲在他看來或許是求饒,他停下,把她翻轉(zhuǎn)過來,淚水和汗水在她臉上四溢。他喘息地看著她,她閉上眼睛,感覺到他輕輕地拂掉黏在她臉上的頭發(fā),然后,濕重的吻貼在了她的唇上。
這次她沒有躲避,她宛如死去一般,承受著接下來他輕緩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