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東睿的存在總是另林欣冉有一種壓迫感,這股壓迫感使她很不自在,也很緊張。想起昨晚他們兩個人未做的工作,林欣冉就更加緊張了。她現(xiàn)在可是已經(jīng)把衣服都脫了的,如果要干那啥那啥的,方便得很呢。脫衣服的時候怎么就沒考慮到這些呢,還是很自然的守著羅東睿的面脫掉的,和之前死活不肯當(dāng)著他的面穿衣服時完全是兩個人嘛。
果真人都是有兩面性的??!
唉,轉(zhuǎn)過身去吧,不是眼不見心不煩嗎,看不見他也就能睡了吧。如果他真要做那件事的話,也只能答應(yīng)了,他們兩個人已經(jīng)結(jié)婚,他是她的合法丈夫,向她提出要求是屬于正常行為。林欣冉如是做著解釋,翻了個身,背對著羅東睿。
雖然有了心理準(zhǔn)備,可是當(dāng)耳畔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時,林欣冉的神經(jīng)還是一下就繃緊了。 可是,
“你安心睡吧。我去客廳。”
接下來,林欣冉聽見門輕輕的響了一聲,隨即屋里變得安靜了。她擔(dān)心的事情沒有發(fā)生,她可以安下心來睡覺了。只是不知怎么回事,按說她應(yīng)該輕松的心情此刻卻忽然隨著羅東睿的離開變得有些低落,說不上為什么,只是覺得事情似乎不該這樣的。
也許,她潛意識里也在期盼著發(fā)生點什么?
說到這里,我們有必要再回過頭來講講他們兩個人的新婚之夜,洞房花燭之時,為什么叫羅東睿做了一晚上的柳下惠。
昨天晚上在一群人鬧完了洞房離開后,林欣冉和婆婆一道把白天壘在臥室里的那些陪嫁,還有摞在床上的六鋪六蓋,又重新規(guī)整了一下,放到壁櫥里。白天這些東西和新娘子一道進(jìn)門時,都去忙著接新娘了,東西就被隨意的擺在那里也沒顧上收拾。
等到收拾完這些,也就該洗洗睡下了。
原本一切事情都是按照有條不紊的順序進(jìn)行的,后來林欣冉洗漱完回到臥室,就像今天白天那樣,當(dāng)時的她也是后知后覺的萌生出了思家的情緒。她這時才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結(jié)婚了,離開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家,不再是爸媽懷里可以撒嬌的寶貝了。
她感到心里的那塊可以依賴的堅固的墻壁忽然之間轟然倒塌,這種感覺使她彷徨無助,她好想打電話回去,那怕什么也不說,只是聽聽爸媽的聲音也是好的。
可是婆婆不同意,說是沒回門之前不能和娘家有聯(lián)系,這樣做對娘家婆家都不好。
她垂頭喪氣的回到臥室,就再也掩不住心底的哀傷,整個人一下趴在床上,大聲痛哭起來。為了與至親家人的分離,為了前路未卜的將來,也為了束縛了她自由的那張紙。她任由自己彷如無人的哭泣。
因為她的痛哭,場面一下變的極其尷尬。羅東睿溫言哄勸也無濟(jì)于事,無計可施之下只好請老媽上場,讓她幫忙勸勸。
別看羅媽媽平時總是精明算計,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由她做主,平時的嘴皮子也利落的不饒人??墒沁@會兒該她顯山露水的時候,她卻掉了鏈子。
她這會車轱轆話翻來覆去,“這有啥好哭的啊,哪個女人不是這樣過來的。就像我結(jié)婚那會兒,娘家和婆家離得比你可遠(yuǎn)多了,那時候的講究比現(xiàn)在更多,我還不是一樣過來了?行了行了啊,差不多就行了,你要是這樣哭個沒完,左鄰右舍的還會以為我們是把你怎么了呢。”
羅媽媽的這些話,不但沒有起到半分作用,簡直就等于是火上澆油,林欣冉哭的就更厲害了。這樣一來,別說是羅東睿心疼自己的老婆對他老媽不滿意,就是連一向懼內(nèi)的羅爸爸,溫吞如水的羅東智也都看不過眼去了。
羅爸爸沒好氣的責(zé)怪老伴兒,“你凈在那里瞎咧咧啥呢,有你這樣勸孩子的嗎?走走走,不會說話你就閉嘴啊,回屋睡你的覺去?!?/p>
羅爸爸轟著老伴兒走了,羅東智一看自己幫不上什么忙,也只好訕訕的離開。臥室里就只剩下哭泣的林欣冉和束手無策的羅東睿。
后來,還是林欣冉自己哭夠了,才慢慢停下來的。
其實林欣冉從一開始的想家哭起,到接下來對未來的彷徨,哭到最后,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哭了,只知道自己想哭很想哭。在她的記憶力,好像也只有這么一次是她可以痛痛快快哭出來的一次,所以她也不肯吝嗇自己的眼淚,好好的揮霍了一下。
再后來,她哭累了,好像是忘了羅東睿的存在一樣,把人晾在一旁。自己自覺的爬上了床,鉆進(jìn)了被窩,很快睡過去了,而且一覺睡到大天亮。
新郎和新娘在成親的頭一晚應(yīng)該做的那件事,自然也沒有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