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適婚年紀卻不成親、英俊不凡、不近女色……這三點并不稀奇,但全湊在一個男人的身上就不得不令人浮想聯(lián)翩了。
人群里頓時炸開了鍋。就因為周令西不小心溜出口的一句話,不一會兒里三層外三層的“人墻”全知道了樊一風是個斷袖。如果說原先樊一風是焦點,那么現(xiàn)在樊一風和方槐兩個人絕對是焦點中的焦點。
周令西捂住自己的嘴巴,嚇傻了。因為樊一風霹靂般的目光正死死地鎖定了她,方槐也好奇地打量著她。她悔得要死,真想在腳下挖個坑然后跳下去把自己埋嚴實了。
“那個……那個我……”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用了,百口莫辯啊。
人群沒有散去,周令西被擠在中間,想走也走不了。看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這一真理也是要看場合的,現(xiàn)在就絕對不是合適的場合。
就在臺下的戲碼愈演愈烈的時候,臺上的戲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取而代之的是每年廟會必會上演的繡球舞。兩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舞姬在上面翩翩起舞,腰肢像蛇一樣柔軟,婀娜多姿,繡球在她們雙手之間靈活地來回轉(zhuǎn)動。等舞快跳完的時候,她們就會一起將繡球拋出,若是砸到一男一女,那便是“姻緣天定”。
以往繡球舞可是廟會上最受關(guān)注的節(jié)目,唯獨今年例外。
樊一風繼續(xù)瞪了周令西幾眼,然后釋然。他似乎并不生氣,反而大笑著拍方槐的肩膀,“走,方兄,咱們一起上千金醉喝酒去。”
“好?!狈交彼坪趺靼琢朔伙L的意圖,哈哈大笑。
這么一來就更加肯定了花癡女們心中的疑惑:這對果然是斷袖啊。
周令西哆嗦。原來真被她猜中了,嘖嘖,她長這么大可是第一次見到活的斷袖啊。
樊一風和方槐走了,這會兒大家都很自覺地讓路。既然他們兩個成為一對已經(jīng)是不爭的事實,她們鐵定沒希望了。再說這樊一風只喜歡男人,連墻角都沒得撬。
頓時,眾花癡女的心嘩啦啦碎了一地,要多慘有多慘。
“拋繡球咯!”有人喊了一句。
兩個大紅繡球一前一后從臺上往下飛,先落下的那個不偏不倚正中樊一風腦門。樊一風被砸得那叫一個愕然,周令西見到這一幕正想發(fā)笑,不料第二個繡球落到了她的身上。
“呀——”
周令西的第一反應就是,死都不能和斷袖姻緣天定。于是她順手一丟,繡球砸中了她身邊的宋羽翩。
因為是樊一風先接到的繡球,大伙兒的視線都集中在他身上,甚至有人臆想這第二個繡球會不會砸到方槐呢?不是說姻緣天定嗎?
可是等大家去注意這后拋出的繡球的時候,它已經(jīng)被無良的周令西拋給了宋羽翩。宋羽翩一時沒反應過來,拿著繡球傻傻發(fā)愣。估計她還沒明白手上拿著的是什么東西。
“快看快看,繡球沒砸到方少爺。”
有眼尖的人認出了宋羽翩,“哇,快看,那不是微雨山莊的三小姐嘛?!?/p>
“繡球砸到宋三小姐了?”
“什么,宋家三小姐?”
“是的是的,就是宋大少的妹妹。宋家大少爺也是一表人才呢,可惜今天沒看見……”
“這這這……”宋羽翩都快哭了。
周令西瞪大雙眼,完了完了,她害死宋羽翩了。
“恭喜這位公子和這位姑娘,你們是姻緣天定啊?!?/p>
“西子,這……”
周令西知道自己闖禍了,她打掉宋羽翩手里的繡球,拉起她沒命似的往前跑,“三十六計走為上啦!”
跑回微雨山莊的時候兩個人都已經(jīng)氣喘吁吁,香汗淋漓??墒沁€沒等她們緩過氣來,冤家路窄的真理就被印證了,她們在回廊遇見了宋家大少爺宋羽正。
“你們這是在做什么?”宋羽正臉色不怎么好看。
這宋羽正是微雨山莊大夫人的兒子,也是宋羽翩同父異母的哥哥。
周令西自小父母雙亡,跟著姑媽宋二夫人過寄人籬下的日子,沒少受大夫人母子的白眼。姑媽和表姐再怎么不受待見好歹也是姓宋的,而周令西卻是個外人,吃的苦、受的氣比她們多多了。
周令西之所以能撐這么久,除了姑媽和表姐的疼愛之外,主要是靠大師兄那一句承諾支撐著。大師兄答應過她,有朝一日,一定會帶她堂堂正正回到天地門。因為周令西那已經(jīng)過世的母親謝顏正是比神兵閣更強大的金陵天地門的大小姐。
當年謝顏拒絕家里為她安排的親事和周令西的爹周軒逸私奔了,天地門門主謝遠一怒之下和她斷絕了父女關(guān)系,甚至在她死后還是不肯接納年幼的周令西。多年以來,周令西忍氣吞聲在微雨山莊待到現(xiàn)在,其實也是為了等一個時機,等一個讓她回到自己本該待著的地方去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