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
按理說我們家是在兩個方向,我卻和陳旭陽一起走了很長的路。我們談笑風生,就好像每天在露臺上吃飯時那樣輕松自在。?他這樣即優(yōu)秀又容易親近的人,實在太容易令人喜歡了。我真好奇,為什么他還沒有女朋友。
“你也沒有男朋友呀?!彼催^來說我。
“沒有關(guān)系的吧!”我沒有男朋友是因為滿臉的小雀斑。
“有關(guān)系,有關(guān)系,你有男朋友的時候,我就會有女朋友。”他又笑。
我還是覺得沒什么關(guān)系啊,是不是聰明人的腦子和我的不一樣,所以想法也不同?
“班長,你說……”
他突然做了靜音的手勢,停下腳步。
從陰暗處晃出幾個不祥的人影,他們拖沓著步子慢慢逼近我們。帶頭的幾個,手里擺弄著?刀,在陽光底下森森白光顯得格外刺眼。
“小妹妹,你就是齊恒瑞的馬子吧~~”
“才不是,我是他姐姐!”
“姐姐?隨便啦~”
那人猥瑣地奸笑,電視劇里標準的壞人形象。我不禁害怕地退后,卻見陳旭陽擋在了前面。
鏡頭回放,我憶起這相似的場面。那天齊恒瑞也是這樣,雖然現(xiàn)在的情況比當時的不明狀態(tài)更加緊迫。但是陳旭陽絲毫沒有混亂陣腳,臉上始終帶著謙和的笑容。就連齊恒瑞那樣的人在這種情況下都進入緊繃的臨戰(zhàn)狀態(tài),為什么陳旭陽可以如此泰然處之。他不害怕嗎?
“你就一直跑,跑?大馬路上,不要回頭看?!彼÷暦愿牢遥Z氣一如往常。
“不行……你,班長你怎么辦?”
“我沒關(guān)系,你跑到大馬路上,叫人來就行了,我可以周旋一會兒?!?/p>
“這怎么行……”我看看陳旭陽纖細的身形,他的皮膚比我的還要細嫩。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周旋一會兒”的呀,要是齊恒瑞在這里就好了,他至少能打幾下,就算不能打,也能被打幾下……
“不如明天給我加菜做回報吧?!彼叽傥?,臉上倒沒有驚慌的神色。
不知道是因為他的鎮(zhèn)定使我相信他勝券在握,還是我害怕地慌了神,我看了他一眼便往反方向逃跑。
背后迅速傳來廝打的聲音,我不敢回頭,害怕看到血腥的場面。但是良心在不斷譴責下,腳步變得異常沉重。陳旭陽那樣溫和的,怎么對付得了那些人。我的步子越來越慢,距離大馬路還有一半的路程,我實在忍不住,轉(zhuǎn)身往回跑。2個人總比一個強,我不能丟下他!
我喘息著折回遠處。血色夕陽的光輝下,只有一人的背影,挺直屹立。猩紅的光芒將他的側(cè)臉染上異樣的光芒。此刻他的一如往常的笑容好像沾上了詭異的氣息,竟然有一絲邪氣。突然我感到一陣酷寒沿著我的脊髓慢慢向上爬來。
“陳,陳旭陽……”
他聽到我的聲音,?刻轉(zhuǎn)過身來,籠罩他的光暈瞬間消逝。
“你是跑到半路就折回來的吧,幸好剛才有警察經(jīng)過,這幫人散了。要不然,我們兩個可都慘透咯?!?/p>
我瞬也不瞬地望著他:“你沒事吧?!?/p>
他含笑點頭,連衣服都沒有褶皺。
陳旭陽忽然想起了什么:“剛才我們約好咯,明天加菜,我要吃鰻魚飯……”
鰻魚是齊恒瑞最忌諱的東西。有一次我做了烤鰻魚的點心端到他房間,不一會兒就被全部扔出來。他說鰻魚滑滑的太惡心,就算烤成干了還能想像出他到處鉆的樣子。
“竟然又是鰻魚!你這女人和我過不去??!”
他的柳音突然冒出來,嚇得我差點把菜刀都掉在地上。他嘲笑著我驚惶的表情,從冰箱里取走牛奶。
“最近有沒有人找你麻煩?”他灌著牛奶含糊不清地問我。
好像是有的,被人拿刀威脅,算不算。但我仔細一想,這件事牽扯到陳旭陽,要怎么和他解釋呢?齊恒瑞好像不喜歡他,上次揚言不準我和他說話,不然打腫我的臉。
“沒有啊~”于是我只好這樣息事寧人。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這種深切關(guān)切的眼神叫我發(fā)慌,明明剛才他的口氣還這么惡劣……
“喂,丑八怪,我不吃鰻魚的!”
“我知道,我知道?!蔽蚁裥∠眿D?樣解釋道,“這是我自己的便當。”
他不悅,好像我說錯了什么,半天,擠出一句話:“其實,我也不是很挑食……”
齊恒瑞如果不挑食,那么野狼就能啃白菜。我心里暗自發(f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