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走走停停,竟也開了數(shù)十公里,直到日落西山,隊伍才停了下來。一座小山丘立在我們面前,幾百臺機車圍在小山坡之下,原地待命。山坡上有一個穿著白色長袍的男子?風(fēng)不敢將他的袍子扯起,只是掀開一個角來讓這個人身形看上去更加明晰,機車的轟鳴大整,仿佛是在表示對山坡上那個人的敬意。
我不禁好奇地張望,發(fā)現(xiàn)四周的那些人都長相兇蠻,眼神銳利,一看就知道是幫派里的人,再回頭看看齊恒瑞,他正一邊和伙伴聊天,一邊吃我做的甜甜圈,那個樣子和這里的氣氛格格不入,就像一個普通高中生。
哎……他要是不參加什么游車活動該多好,我一心想把這個少年拉入正道。
“齊恒瑞……”
“嗯?”滿臉的面包屑,他看著我,眸子里閃著亮光。
“你能不能……”
我的話?說完,就看到坡上那個人高高地舉起了手。瞬間,所有的嘈雜戛然而止。
人們肅穆地望著他,就好像在崇拜神明。
那人說:“齊恒瑞,上前來?!睕]有麥克風(fēng),洪亮的聲音,回蕩在夜空。
沒有遲疑地,齊恒瑞把我從機車上放下,獨自走向山坡。
四周的機車隊伍,自動分開推至兩邊。我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他的背影,穿越由紅色車位燈組成的道路,仿佛是……
“紅地毯一般。”母夜叉不由驚嘆,“老大他終于要受封了!”
“什么是受封?”
“噓,噓,安靜!”邊上的人狠狠地瞪我倆。
齊恒瑞在山坡?與那男子擊掌三下。頓時夜色被一盞盞車燈電亮,仿佛是星辰墜入凡間。齊恒瑞的身高本來就能讓他在學(xué)校鶴立雞群,現(xiàn)在站在坡上更是像一尊神明。在閃爍的燈光映襯下,他挺拔的身型宛若鑲著淡邈的光,那傲世的姿態(tài)透著股霸氣卻顯得相當(dāng)正義,特別是在那么多人面前,好像只有他才是天生的領(lǐng)袖和王者。
一片歡呼的聲音排山倒海地涌來,我不明白,這些人究竟在做什么,只是看到齊恒瑞回來了,他緩緩地走來,最后在我面前停下。
“我現(xiàn)在是組長了?!彼癫娠w揚的樣子好像會發(fā)光,天上的星星和他相比都遜色不少。本來想要勸他退出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老大,我們修羅族光榮啦!”
“組長萬歲?!?/p>
他沒有理會周圍人的歡呼,只是直直地注視我,仿佛只要得到我一人的認(rèn)可。這個偏執(zhí)又狂妄的家伙,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呃,恭喜你啊?!?/p>
我盡量說服自己,游車協(xié)會不過是一個看起來和老年太極拳,業(yè)余乒乓球隊一樣,沒有什么本質(zhì)區(qū)別的民間體育團(tuán)體。
他笑了,深邃的眼微瞇,看起來很有男人味,我看呆了,任憑那張臉慢慢地靠近,然后閉上了眼睛。黑暗中,只感覺—股暖暖的氣息拂來,齊恒瑞的鼻梁輕輕擦過我的臉頰。我仿佛聽見一聲淡淡的嘆息,所有知覺都消失了,只余留嘴唇上冰涼卻柔軟的觸覺,奪走我的呼吸……
半分鐘之后,我突然清醒過來,猛地推開他,自己退到一邊。
“你你你!怎么可以親我!我可是你姐姐!”
“沒錯,你是我的姐姐,所以我才親你,難道家人間不能表示親密嗎?”
話這樣說雖然沒錯……但是,但是!絕對有問題!
幸好夜色保護(hù)著我,不然臉上的緋紅叫誰看了都會一目了然。
他吊兒郎當(dāng)?shù)匦χ?,說:“上來吧,姐,我?guī)阌诬嚭??!?/p>
于是我又被他抱上機車。這個人很壞,總是將速度飆?到最快,讓我不得不貼在他的背后,牢牢地環(huán)住他的腰。但是,我不討厭這樣,并且總是隱隱覺得這是如此的自然,就像風(fēng)迅速在我耳邊撫過的時候,再自然不過。
齊恒瑞的車一馬當(dāng)先地沖在前面,他忠實的伙伴尾隨其后,再后面是一群其他沒見過面的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