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我問你，你這一屋子化石是怎么回事？”琴茵用力把陳羈言的胳膊一扳。

陳羈言咬著牙，一聲不響，一面試圖用力掙脫琴茵。

“說??！”琴茵手上加了力道，陳羈言痛呼一聲道：“你讓我閉嘴的！”

琴茵柳眉倒豎：“我現(xiàn)在讓你說！”

“說什么？”陳羈言苦著臉，“別以為你是警察，手里有銬子就欺負(fù)老百姓！別忘了，警民一家，說什么咱們也是一家人……”

“我讓你貧嘴！”琴茵用膝蓋使勁兒一頂陳羈言的后腦勺：“老實(shí)交代！一屋子化石干什么的？打算賣到哪兒？”

“啊——”陳羈言慘叫一聲，全身松了勁兒，當(dāng)下閉上眼，張著嘴，吐著舌頭一動不動了。

琴茵瞇著眼，用力一擰陳羈言的胳膊：“裝死是吧？”

“哎呀呀！我說你一個(gè)女人，怎么這么大力氣！”陳羈言被琴茵給擰“活了”。

琴茵冷笑：“裝啊，接著死啊！怎么不裝啦？”

“哎呀，你輕點(diǎn)兒，合著你不是片兒警??？你到底是干嗎的？我說你先松開我成不成？”陳羈言被琴茵擰得實(shí)在受不了了，汗珠子滴滴答答往下掉。

二零零五年秋——北京 密云山道 10月24日 2∶32

“警察！車?yán)镞叺模鰜?！?/p>

紅藍(lán)警燈，倒映在密云水庫的水面上。

楊梵妮用手撫弄了一下頭發(fā)，坐在車?yán)锶魺o其事地對著后視鏡涂口紅。

兩個(gè)“大蓋帽”來到車窗邊上，敲敲玻璃。

楊梵妮把玻璃降下，順手遞出駕駛本、行車本。

“我們不是交警。”警察用手推回了楊梵妮遞出去的本子。

“不是交警啊，我還以為在這兒停車是違章的呢！”楊梵妮把口紅收起來，抿了抿嘴兒，斜著眼看著倆警察，“不查車？那你們干嗎？”

二零零五年秋——北京 西便門居民區(qū) 10月24日 2∶35

“干嗎？告訴你！緝私警！”琴茵把陳羈言坐在屁股底下，依舊擰著他的手腕。

陳羈言拱了兩下屁股：“哎呀，不管你什么警察，警察職業(yè)道德第二條規(guī)定：實(shí)事求是，一切從實(shí)際出發(fā)。重視調(diào)查研究，處理案件不捕風(fēng)捉影，主觀臆斷，分清敵我，明辨是非，不傷害好人?！?/p>

“喲，你還挺門兒清啊！”琴茵見陳羈言居然能在這時(shí)候搬出《警察職業(yè)道德條款》來，有點(diǎn)哭笑不得，“你以為自己是什么好人??？《古生物化石保護(hù)條例》第二章第九條規(guī)定：未經(jīng)批準(zhǔn)，任何單位和個(gè)人不得擅自采掘古生物化石。你這一屋子化石哪來的？不是走私買賣就是盜挖！”

陳羈言其實(shí)早就明白了，琴茵按住他準(zhǔn)是為了這個(gè)，當(dāng)即大聲笑了起來。

二零零五年秋——北京 密云山道 10月24日 2∶37

“你笑什么？”兩個(gè)警察盯著楊梵妮問。

楊梵妮用手背捂著鼻子，勉強(qiáng)收住了笑聲：“二位，你們是緝私警，干嗎管我違章停車啊？”

一個(gè)圓臉警察趴在車窗上，操著東北口音一個(gè)字一個(gè)字地說：“你好像沒聽明白，我們不查違章，有人指控你走私?！?/p>

“我？”楊梵妮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尖，“我走私？開什么玩笑？人家在這兒等男朋友呢！”說完斜了一眼那警察，就要擰鑰匙打火。

那警察一把攥住楊梵妮的手：“想跑？化石在哪旮瘩？俺們要沒收！”

楊梵妮越聽越覺得這倆人說話不像警察?？伤匀徊粍勇暽?，把手一甩，耷拉著眼皮呵斥那圓臉警察：“干嗎呀你？耍流氓是不？你不怕我打‘110’?。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