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賣關(guān)子了,你直接告訴我吧?!滨U嘉文的臉上充滿了神采。
“她有個兒子!比我們還大一歲呢,在Z大讀法律呢。好像她很在乎她兒子,家里有好多照片,還別說,真是個帥哥呢!”
“她有孩子還破壞別人的家庭?”鮑嘉文有些怒火中燒,她在乎她兒子?想給她兒子更好的生活?好,那就讓你徹底的失去才是!她暗暗下著決心。抬起頭問元元,“照片你看清楚了?下周一下午我們蹺課去Z大怎么樣?你能認出他來嗎?”
“當(dāng)然!那么帥的人怎么會認不出來?不過找他做什么?”元元疑惑。
“要看了才知道做什么?!滨U嘉文確實還不能確定下一步的計劃,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除了去指認她兒子,我們還要做什么不?”意猶未盡的元元主動請纓。
鮑嘉文回憶著那些碟片中的情節(jié),慢慢地說:“想要調(diào)查一個人,不只是跟蹤和近距離接觸那么簡單,還得去了解她周圍的人眼中的她。這樣吧,周末的時候,她一般都會和鮑偉軍去郊外釣魚,我們就來她家附近,走訪她的鄰居。不僅要了解她的情況,還得將她的真實面目公諸于世?!?/p>
“行,這招夠絕,你是怎么想出來的?”元元非常認同。
“以前一直不明白‘船到橋頭自然直’的意思,現(xiàn)在我明白了,人被逼到一定份上,所有的潛能都會被激發(fā)出來的。”鮑嘉文心底同時在說,想要讓一個人付出代價,自己就要付出十倍的努力。等著吧,臭女人!
周六下午,元元如約又來到了小區(qū)門口,鮑嘉文正從居委會里走出來:“謝謝阿姨,我媽難過得割腕,還是喚不回我爸,也許真的是她比我媽好,可是……”她哽咽得說不下去了。
戴著紅箍的大媽連忙拍著她的肩安慰著:“孩子,你別難過,我們一定會幫你的,絕對不會讓狐貍精好過?!?/p>
鮑嘉文轉(zhuǎn)身看見了元元,露出淺淺的笑容。元元從那笑容中感到了一種力量,也感到了一種決絕的態(tài)度。她有些感慨,才二個月的時間,鮑嘉文的變化真是天差地別了。
利用這個周末,兩個女孩的收獲是巨大的,不僅將那個女人大到人事檔案,小到生活細節(jié),鮑嘉文都了解個底掉,就連她兒子的資料也掌握了不少。
要知道當(dāng)時收集這些資料有多么不容易,鮑嘉文深吸了口氣,就是那次的不顧一切為自己日后的調(diào)查取證積累了完美的經(jīng)驗。
可是回想這些又有什么用,她嘆氣了,一個闌尾炎手術(shù)竟然要這么長的時間嗎?還是感覺得到醫(yī)生在拉扯著她的腹部。鮑嘉文不禁問:“還沒有結(jié)束嗎?”
“你的情況有些不一樣,竟然鉆得這么深了,以前的疼痛你都是怎么忍過來的?”聽不出醫(yī)生是在夸贊還是埋怨,鮑嘉文再次嘆氣,那些收集來的資料還來不及應(yīng)用,那個女人就撤退了,離開了鮑偉軍,離開了中國,弄得鮑偉軍一度喪志。
而這一切,就是因為羅明陽!
當(dāng)年的鮑嘉文將所有資料中覺得有價值的篩選出來,其中,那個女人的兒子一下就進入了自己的視線——羅明陽。
而同元元一起到Z大法律系指認時,竟然是街心花園中那個口口聲聲說討厭朝秦暮楚的男生,鮑嘉文險些喘不上氣來。是他和自己一樣討厭他母親的所作所為,還是只是嘴里的托詞?
走在陌生的校園里,耳邊不停有女生在談?wù)摿_明陽,難道他是全校女生暗戀的對象嗎?狐貍精的兒子果然不同凡響,鮑嘉文冷笑著拉著元元離開了Z大。
走出校門的那刻,一個計劃在鮑嘉文腦海里呈現(xiàn),那個女人讓自己的母親痛苦,自己就要讓她和她的兒子付出代價,論樣貌、論財力,至少自己有這個資本,可以賭一把……
于是,剩余的高三時間,鮑嘉文暫時放棄了所有復(fù)仇的想法,與元元專心學(xué)業(yè),輕松地考入了羅明陽所在的Z大法律系。
元濤拿到了上海復(fù)旦大學(xué)的錄取通知書,那一刻卻是百感交集:“竟然又要和那個臭小子一起了?!?/p>
“那又如何?”鮑嘉文鼓勵著元濤,“以挑戰(zhàn)者的姿態(tài)不是更好嗎?”
元濤點頭,“其實這一年,我的情緒早已不是當(dāng)時的那種了,只是不知道再次相遇的時候,會不會尷尬。你考入Z大,看到那個女人的孩子,你不會覺得尷尬嗎?”
尷尬?也許只有成年人的世界里才有這樣的詞匯,鮑嘉文當(dāng)年和現(xiàn)在都是從沒有想過,復(fù)仇之后還有再次相見的可能。
心猛烈的跳動了一下,鮑嘉文不禁叫出聲來,醫(yī)生和護士一陣慌亂,“感到疼了嗎?才二十分鐘而已,麻藥劑量不夠嗎?”
“不,不是?!滨U嘉文蹙眉,“我的心疼了一下?!?/p>
醫(yī)生瞄向監(jiān)視器,果然,在剛才,心律波段有一個很大的起伏?!澳阌行呐K病史?”
“沒有?!敝皇窃谙肫鹆_明陽的時候才會如此吧,鮑嘉文閉了眼,醫(yī)生加快了手中的動作。
記得那是開學(xué)的第一天,鮑嘉文打扮得像童話里公主,清純可愛,一下就吸引了很多男生的目光,也包括羅明陽的,可是他的目光冷傲,還帶著不屑。
鮑嘉文心中咒罵,有什么了不起,還不是依仗鮑偉軍的錢才能在Z大出盡風(fēng)頭,有什么資本如此炫耀。
唯一讓鮑嘉文有些遺憾的是沒有和元元同分在一個宿舍,不過這樣更方便執(zhí)行計劃。而且,這宿舍她也不會住,因為她不能把鄭麗紅一人放在家里。
鮑嘉文首先在學(xué)校里運用金錢,拉攏一批人,有的是朋友,有的是幫手,然后她開始故意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學(xué)長學(xué)姐們討論問題的地方,后來只要有羅明陽出現(xiàn)的地方,不遠處一定能看到鮑嘉文的身影。
作為新生中的校花,鮑嘉文努力接近著羅明陽,眾人皆知,這年頭女追男更容易,尤其是她這樣公主一般的女孩。果然,羅明陽在鮑嘉文散發(fā)出去的強大的輿論壓力下,也開始注意她了。
記得羅明陽第一次主動和她說話的場景,鮑嘉文看到羅明陽正在籃球架下,她勇敢地走了過去。
羅明陽正站在那里,看到她走過來,他有些不可一世地迎向她,審視的目光里有一種堅決,“你喜歡別人一定要弄得天下皆知嗎?”
“天下皆知也沒有什么不好,所以我們才能知道唐明皇與楊貴妃,也才會去學(xué)《孔雀東南飛》?!滨U嘉文勇敢地盯著他的眼睛。
“只是可惜,天下皆知的愛情故事都是悲劇。我不希望你弄得滿城風(fēng)雨,再說我還不喜歡你?!绷_明陽顯然沒有想到她會這么回答,不過還是反應(yīng)很快。
“喜歡是一種化學(xué)反應(yīng),只有接觸了,才能有反應(yīng)。”鮑嘉文甜美地笑了,想起當(dāng)初化學(xué)實驗課里的“滴水生紫煙、紫煙造蘭花”一樣,嫵媚明艷。
當(dāng)時做那個試驗的時候,鮑嘉文就在想,羅明陽就是純凈的碘片,她自己就是早已破碎的鋅粉,原本在常態(tài)下不會化合的兩個物體,在仇恨的水催化下,生成碘化鋅,升華出炫目的紫煙,看上去很美,卻不真實。
也許當(dāng)時想到這個試驗,就是命中注定的事情,因為炫目的紫煙,和白紙花上的面粉接觸呈現(xiàn)出靚麗的藍色,于是紫煙造出了藍花,他們造出了可愛。
鮑嘉文慘笑,記得當(dāng)時羅明陽只是愣了一下,便說:“我不喜歡太高調(diào),更不喜歡無中生有?!?/p>
“假作真時真亦假,沒有什么是無中生有的事?!滨U嘉文轉(zhuǎn)了身,不再看他。
“既然如此,我有一個條件,你完成了,我就做你的男朋友。”羅明陽不緊不慢地說,“你只要能和我做搭檔,在全國大學(xué)辯論賽上獲得金獎,你就可以是我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