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心上的刃(3)

誰將流年拋卻 作者:宋麗晅


  

“那就最好不過了,我現(xiàn)在就是弱者!”蕭凡說。

鮑嘉文仔細打量了一下蕭凡,冷漠地說:“律師有權(quán)選擇是否接下委托!”

“你是害怕失敗吧?我這官司不好打,你怕你的金字招牌被砸吧?”蕭凡改用激將法。

“隨你怎么說,我都不介意,我有自己的原則,要不你讓你老婆來找我,你這官司我就接了,只不過我為她辯護?!滨U嘉文故意氣人。

蕭凡的濃眉皺到了一起,“你也太可氣了,一點兒女人味都沒有?!?/p>

“還不是拜你所賜,你那破車連漆都沒掉,就向我索要七千多的修車費。像你這樣愛占別人便宜的人,這場離婚官司也一定是想占你老婆的便宜吧,誰都知道她有的是錢。”鮑嘉文忍無可忍說了出來。

蕭凡聽罷也是一愣,沒想到麥鳳兒竟然擺了這么一道,他有些愧色,“那個不是我經(jīng)辦的,我并不知情。但是如果你只憑這一件事,就斷言我是貪便宜的人,而不接我的委托,這也說不過去,只能說明你小心眼?!?/p>

鮑嘉文白了他一眼,大中午的,都要餓死了,還得和他置氣,沒天理了,于是她沒好氣地說:“我確實很介意,所以我不會接受你的委托的,回去吧?!?/p>

“我有你必須接我這個委托的理由,因為麥鳳兒的情人正是陳昊,你是何雯的律師,總不能去接麥鳳兒的委托吧。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事,你是絕對不會干的。”蕭凡聽見了鮑嘉文肚子的抗議,擠出笑臉,“要不,我請你吃飯,一邊說一邊聊,你聽完了再做決定,行嗎?”

“看來,你知道得很清楚?”這一點確實是鮑嘉文顧慮的,略一思忖,戴上了墨鏡,“好吧,那我就聽聽。”

蕭凡挺直了脊梁,容易嗎?

走進對面的小飯店,鮑嘉文要了個雅間,相對安靜了不少。沒有看菜譜,直接說出了三道菜名,便看向蕭凡:“說吧?!?/p>

蕭凡端起茶壺,先清洗了一遍餐具,順帶也幫鮑嘉文清洗了,才說:“我也是萬般無奈才要打這個官司的?!?/p>

鮑嘉文不以為然,“我看了你的案情陳述,你說你一直處在家庭冷暴力下,都有什么樣的證據(jù)支持?還有你提出的財產(chǎn)分割似乎有些離譜?”

“本來我是說,只要她同意離婚,我什么都可以不要,畢竟我可以去創(chuàng)造價值,但是她死也不肯?!笔挿舱f。

“她有情人,對你毫無感情,你都這樣說了,麥鳳兒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呢?”鮑嘉文有些疑惑。

“她需要這份婚姻,才能得到她的遺產(chǎn)繼承權(quán)。說來有些童話,我們的婚姻是雙方父母早就定下來的,也算是青梅竹馬。

高中的時候,她們一家去了香港,伯父一下發(fā)達了,身家有一百五十個億。伯父去世前,把財產(chǎn)都交由他的律師保管,說是直到我們結(jié)婚十周年的時候,才能得到?!笔挿矅@氣,“原本我不知道,為什么我的老丈人會定下這樣的遺囑,結(jié)婚后我才知道,因為鳳兒愛的不是我,我們甚至沒什么夫妻生活?;楹螅琅f和那個男人同居,我隱忍了三年,希望說服律師把遺產(chǎn)直接給她,讓我恢復自由身,可是我的父母不同意,她也不同意,說是因為董事會的壓力所致??蛇@樣的婚姻我多一天也不想再忍受了,伯父的律師說,遺囑中注明了,如果是我提出離婚,所有財產(chǎn)歸我所有,所以我提出的分割并非是我的要求,而是遺囑上說的。

我想好了,這財產(chǎn)就算都劃歸到我名下,我再轉(zhuǎn)給她就好了,只要能離婚,怎么做都行?!笔挿矓蒯斀罔F地說,“只是就算我這樣說,她還是不同意,我不知道為什么?!?/p>

“可能還有關(guān)于董事會的問題吧,再說,誰都會懷疑你的說法,到時真的是一百五十億到賬,你一分不給她,她也說不出什么。”鮑嘉文直覺上如此,聽完蕭凡的話,她也很驚訝,這樣的離婚案還真是少見,這多少激發(fā)了她的興趣。于是她問,“麥鳳兒除了你所說的理由外,還有什么理由支持她不離婚的決定?”

“我不清楚,甚至覺得很可怕,她總是給我買很多東西,包括房子、車子,哪樣都不是我要求的,她總是在試圖讓我打消離婚的念頭,可真正的隱情我卻不清楚?!笔挿矊嵲拰嵳f。

鮑嘉文沉默了,思索著,半晌才說:“你的案子,我要先調(diào)查取證,搜集一些資料后,再覺得是否接下。因為,對男人,我本能地持有懷疑態(tài)度。當然,你不要透露出咨詢過律師的事情,我會暗自調(diào)查的。等時機成熟的時候,我自然會找你?!?/p>

蕭凡點頭,至少沒有被拒絕,菜端了上來。

鮑嘉文吃得很快,蕭凡搖頭,“這么快吃飯,對胃不好。”

“沒辦法,事情安排得很滿?!滨U嘉文有些無奈,從新審視了一下蕭凡,沒有那么討厭了。

蕭凡細嚼慢咽地吃著,鮑嘉文吃完,站了起來,“你說過你請的,我先走了,你慢慢吃吧?!闭f著轉(zhuǎn)身就走了出去。

看著她的背影,蕭凡皺眉,希望這個決定是正確的。

回到事務所,鮑嘉文連喝了兩杯水,吃得太快有些噎到了。終于暢快后,又拿出何雯的卷宗,以及蕭凡的案情陳述,這絕對不是表面這么簡單的事情,總覺得里面還有更深一層的隱情,她陷入了沉思。

周五下午的時候,再次開庭,雖然羅烈準備的資料夠充分,證詞夠犀利、夠感人,但是畢竟被告人的行為過激,且證據(jù)確鑿,任憑他羅烈再巧舌如簧,損失還是在所難免。

最終的宣判,鮑嘉文的當事人得到了一筆不小的財產(chǎn),但是比預想的要少了很多。對于他們兩個人的正式交鋒來看,算是一個平手。

鮑嘉文回到家,就癱在了床上,重重地嘆了口氣,漸漸進入夢境。夢里是年少時的羅明陽和她相約去自然博物館參觀,他們說好的,要將北京所有的博物館都看過??墒撬e了車,與羅明陽交錯,趕在下一站跳下車,往回跑,遠遠地可以看見他迎向自己的身影,可是一個閃電,他就不見了。

驚醒,一身冷汗,這并不是夢,而是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浪漫往事。夢里,回到天堂,夢醒,仍在人間,交錯了十五年。

一看表,才六點,已經(jīng)無法再入睡,捧了本庭審記錄走到客廳中。鄭麗紅一大早就將泡好的紅豆倒入了高壓鍋,準備做豆沙餡??匆娝聛恚⒓凑f:“怎么不多睡會兒?那可能要稍等一下了,面已經(jīng)發(fā)好了,豆沙餡馬上就弄好?!?/p>

“好?!滨U嘉文笑了笑,老媽還記得她的要求,她感到欣慰。

“可愛下午要去東單體育場練籃球,你送他去,還是我去?”鄭麗紅手里忙著。

鮑嘉文低下頭,翻著書頁,“看來他這次是認真的了,我送他過去吧,正好也運動一下筋骨?!?/p>

“你剛手術(shù)完,不能劇烈運動?!编嶜惣t糾正著。

“我知道了?!滨U嘉文認真地閱讀起來。

不到八點,可愛也跑下來了,“睡不著了,好希望下午趕緊到哦。”

嘴里塞著豆包的鮑嘉文白了他一眼,喝下一口豆?jié){后才說:“你都初三了,運動可以,但還是要以學業(yè)為重?!?/p>

“老媽!你遺傳給我極高的智商,你不知道嗎?我的學習什么時候讓你操心過?”可愛抗議。

“你越來越會聊天了,捧別人的時候,不忘夸自己?!滨U嘉文扔給可愛一個豆包,“你姥姥親手做的,趁熱吃。”

吃了早餐,一縷陽光灑進客廳,鮑嘉文合起書,問可愛,“你下午要去練籃球?怎么拜的師傅?”

“就是在學校里,我打球,他看不過去了,過來說要教我?!笨蓯弁嶂^說。

“你就這么信任陌生人?”鮑嘉文覺得有必要強化可愛的安全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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