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支離破碎(3)

試離婚 作者:凌眉


“好,好,離婚!離婚??!”王雅可氣得臉色發(fā)白,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說。本來滿心的委屈滿心的憤怒,在聽到這番話后,像一個鼓脹的氣球遇到外力,突然泄氣,心已經(jīng)冷了,被這么一支尖利的箭直戳進去。

她覺得五臟六腑都已經(jīng)被穿透了,那種痛徹心肺之后心冷心灰心死的感覺讓她的心突然平靜。那是一種死水般的平靜,也是一種萬念俱灰的平靜。

這一年來的點點滴滴全涌上心頭,她這時才覺得,她一點也不了解殷晉銘,一點也不了解他有多齷齪,有多卑劣,有多小肚雞腸。她臉色煞白,嘴唇顫抖,眼神冰冷,所以,她再不多說一個字了。

殷晉銘看到她這神色,心里一動,她只有在極度受傷的時候,才會有這表情,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他回味過來,剛才的話的確說得有些重。流言未必可以相信,誰不知道公司里的流言無所不包,辦公室八卦一向和狗仔隊有得一比,明明只有一分,就能吹出十二分來。

王雅可這種神色他從來沒有見過,他不由不確定起來。但是,他又不愿意示弱,吵架無好話,她不也同樣這么刺激他來的?

沒等他繼續(xù)想下去,王雅可已經(jīng)進了臥室,殷晉銘看著她的背影,燈光下,他看到了她的脆弱,也看到了她的倔犟,可是,她卻挺直了背脊,把自己關在門里。

這根本就不是他的本意,他本來只想好好和她談談,冷靜地面對問題,解決問題,結(jié)果,他的脾氣來得那么莫名,而她又那么準確而直接地挑起了他的怒火。

難道兩個人除了爭吵,真的不能再好好地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談一談了嗎?

殷晉銘抓起電視遙控,狠狠地砸在地下,他不知道自己是在生氣,還是在泄憤?!芭尽钡囊宦?,遙控器摔成了幾塊,電池跳開去,像受驚的小鹿。

支離破碎——

王雅可躺在床上,眼神很空洞,她沒想到,這兩個字到底還是由她嘴里說了出來。本來她是害怕這兩個字,抗拒這兩個字的。

因為這兩個字一說出來,那些撐著完美的假象就正式坍塌,再也不能恢復了。

如果說以前還有愛,那這一次,她是心冷,她被殷晉銘這番話傷得深了。爭吵早就讓婚姻沒有了生存的空間,現(xiàn)在,連她的人品也被他這樣的誣蔑,她已經(jīng)累了,倦了,不想再維持了。

誰對誰錯又有什么關系?她問心無愧。

由著他吧,信任已經(jīng)蕩然無存,婚姻已經(jīng)千瘡百孔,再維持也沒有意義。

她想起章茜,章茜的婚姻走到這一步的時候,她心里是不是和自己這時候一樣?難道婚姻里除了背叛,就沒有其他了嗎?章茜是這樣,她又是這樣。

她的目光落在墻上的結(jié)婚照上,照片上,兩個人笑容燦爛甜蜜相擁,彼此含情脈脈。

多像一個譏諷,她不懂,他深情款款的眼神和她眼底滿盈的幸福,當時曾那么真切那么清晰,三年,僅僅只是三年,那些深情、那些幸福就煙云般散去,只剩下相看兩厭倦。

婚姻真是愛情的墳墓,還是盧曉洋更透徹,不把自己輕易交付婚姻,讓每天都活得精彩,也活得快樂。

結(jié)婚,她走了和章茜同樣的路,離婚,她又將要和章茜走同樣的路。

不知道以章茜的文筆,能不能寫出婚姻的辛酸和無奈?朝夕相處,沒有因了解而感情加深,反而因了解而不堪忍受,不得不分開,真是悲哀。

王雅可起床的時候,殷晉銘已經(jīng)不在家了,她很從容地洗漱換衣,把自己收拾得干練整潔。如果不是那黑眼圈,她整個人就顯得很精神了。

昨天夜里,她一夜未眠,很多事很多人一起涌上腦海,她把那些事情全都梳理過一遍,思前想后,終于下定了決心。

既然強撐著一個婚姻的空殼彼此折磨,不如放手,給彼此自由。

一到公司,秘書就通知開會,馬峰這樣十萬火急,不知道是為了踩滅哪根導火線。奇怪這次市場部又有人在坐,王雅可進會議室的時候,看到的是白濤寧微笑的臉。

她避開這微笑,走到另一邊的空位去坐。

鑫朋的項目,那個蘇總監(jiān)又有了新的要求,所以這次是兩個部門的經(jīng)理和負責這個項目的王雅可參加,沒有別人。

白濤寧看著她的臉似笑非笑:“難得雅可你也會喜歡煙熏妝!”

王雅可正要坐下,動作頓了頓,抬頭看了他一眼,目光不自然地帶出幾分冷意和戒備,說道:“白經(jīng)理見笑了,我不知道什么叫煙熏妝!”

白濤寧似笑非笑的表情不變,不過沒再多說。倒是馬峰難得地露出親民的笑臉,湊了個熱鬧:“煙熏妝也好,火燎妝也好,都各有特色嘛。王雅可挺適合這個妝!”

王雅可差點郁悶得撞墻,什么叫適合這個妝?她繃著臉沒出聲,也沒應和。

馬峰不知道自己哪里說錯話,現(xiàn)在關鍵時候,他還要倚重這個大將,也顧不上擺上司的架子,訕笑著沒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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