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只有先對自己用心,才會有人對你用心
第二天一早醒來,就感覺渾身不那么難受了,匆忙換裝上班,也沒來得及好好捯飭一下。說來好奇怪,這次感冒來得快,去得也十分之迅速,弄得好像我在跟病毒搞一夜情似的。
下樓看到那些停放在外面的私家車,我就很開心,對著車窗整理行裝,既不浪費(fèi)時間,而且效果還不賴,這個習(xí)慣讓我多年上班,都沒有出現(xiàn)過衣衫不整的狀況。咦,這個車挺好看的,還是紅色的哦,一邊對著玻璃窗整理我毛茸茸的帽子,一邊觀察車的外形,蠻流暢的嘛!
“媽呀!”怎么從里面探出一顆人頭來,當(dāng)時就把我嚇得麻爪兒了,這么多年我可從不曾失手?。≡僬f剛才明明看過車尾沒有冒煙兒呢,我趕緊低了個頭兒,以示歉意,旋即轉(zhuǎn)身往前奔,真是出師不利!
沒奔幾步遠(yuǎn),就聽有人在后面叫:“鵝蛋黃兒,鵝蛋黃兒!”
“鵝蛋黃兒”?是在喊我吧?我記得好像是我的某個外號啊。我停下腳步,弓著身子回頭望去,此時,鴨蛋清兒已經(jīng)站在了車門外,親娘?。∵@也太不幸了,還是個熟人!
“你怎么會在這里?”我羞愧,我禮貌,我故作灑脫又好奇地問。
“哦,不跟你說了,遲到了,要扣工資的!拜拜?!边€沒等他說完,我就撒丫子了,我們頭兒要是見我接連著病假、遲到,還不扣完我的動態(tài)工資??!他說什么來著?來接他的媽媽?快走吧,別瞎操心了!
這大病初愈頭一天果然諸事不順,領(lǐng)導(dǎo)鐵青個大驢臉,那些八婆兒都知道我和一個海關(guān)干事有一腿,真是冤孽?。『迷诿魈炀褪侵苣┝?,終于可以安靜了。
難得有個不用值班的周末,可以在家呼呼大睡,真有一種大病初愈、脫胎換骨的感覺呢。此次感冒的突襲讓我深知:一定要對自己好點(diǎn)兒,用心點(diǎn)兒,不然過年回家的時候,憔悴的樣子,瘦瘦的身子,爸爸媽媽肯定會心疼的!
于是乎,起身去超市買來底料、羊肉、蔬菜,在家一個人涮火鍋兒。吃到一半兒的時候,接到楊忠軍的電話,說是問候,其實(shí)早知道我病好了,想要請我吃飯的,當(dāng)然騙他說同事婚禮的謊言也被揭穿了。
我說在家吃火鍋呢,他那頭磨磨蹭蹭地說:“要不一起吧?”想想他也不是什么壞人,畢竟上次送藥很及時,不然哪能康復(fù)得這么快?。『螞r藥錢還沒給人家呢,一人獨(dú)自享用美食也的確有點(diǎn)兒不和諧。
楊忠軍今天的裝扮很休閑,看起來還蠻清爽的,“幸好你又帶了點(diǎn)兒肉過來,不然我真害怕不夠招待你的?!睙峄鸪斓娘堊郎?,我們很自然地交談著,沒有任何生分的感覺,倒是像是跟大學(xué)里的哥們兒吃飯一樣。
“我比較能吃,你好像也是那種吧,你不是在群里說過了嗎?吃是你的致命武器啊!哈哈!”他笑起來還挺不招人煩的。
“對了,你到底是誰來著?我一直也沒有猜出來!”我歪著腦袋看他。
“不合格啊!你沒想到吧?”說出自己的身份,他顯得有些得意。
“我的天啊,你就是那個不合格???難怪起了這么個另類的名字,海關(guān)工作嘛,‘不合格’是你們的口頭語吧?你這批貨不合格,那批,就是你那批也明顯的不合格!”我故意學(xué)著海關(guān)檢查的樣子,拿著筷子在桌上指手畫腳,逗得楊忠軍很開心地笑著。
說起不合格,他在群里算是半個新人,經(jīng)常和我這個管理員斗嘴掐架,當(dāng)時我還說,要不是和我家老頭兒過得熱乎,就和你這個小子一起玩單練了。
不過,當(dāng)時我在群里問他為啥叫個“不合格”的名字,他對我很是怠慢,我就對群里所有的人說:“他叫不合格,一定是出生的地方空氣不合格、水質(zhì)量不合格,以至于心智不合格,所以由此得名?!爆F(xiàn)在想想,好生慚愧?。?/p>
整個中午,我們天南海北地聊著,他說我跟網(wǎng)絡(luò)里一樣的開朗熱情,不要被過往綁住了快樂,還對我說:“你得對自己用點(diǎn)兒心,不然自己都不懂得心疼自己,哪還有人來心疼你啊?!闭f得我那叫一個感激涕零,如果我家里有酒,一定跟他喝個一醉方休,知己呀!
楊忠軍走后,我仔細(xì)回想了他的話,是呀,一個人如果連自己都不懂得心疼自己,哪還有誰會來心疼你,謝謝你楊忠軍,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好好地、用心地對自己,只是,只是我還是喜歡高大的男人。
10 陣痛中慢慢恢復(fù)元?dú)?,我的快樂一定會回來?/strong>
平常的夜晚,總會坐在電腦前飽嘗韓劇,泡沫劇的純情可以很輕易地拉我入戲,于是我就跟隨女主角一起去歡笑、去浪漫、去悲傷甚至是去絕望,仿佛只有深陷劇情才能讓我找到同病相憐的自己,仿佛只有沉醉其中才能繼續(xù)堅信那遙遠(yuǎn)而美好的夢境。
有書里說道:有一紅一白,娶了紅的,紅的變成了墻上的蚊子血,白的變成了心口的白玫瑰;娶了白的,白的變成了嘴角的白飯粒,紅的變成了心口的朱砂痣。所以不管是曾經(jīng)的他,還是今后即將上位的他們,都會在我心中留下痕跡,甚至是割舍不掉的記憶,而我就只能把他深埋在心底,靜靜地埋藏著,直到某一天,我收獲了快樂,再也找尋不到這里。
坐上春節(jié)回家的列車,心中一陣踏實(shí)和憧憬,再漫長的旅程也因?yàn)橛辛似诖挥X乏味,總比待在那座城市,待在那間滿是女人的公司要好得多。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有時候女人會跟你說那個誰的男友長得不如潘長江但是很有錢,你分明看到她的嫉妒,卻表現(xiàn)出不屑的臉色?;蛟S男人也一樣吧,看著別人的老婆性感漂亮,明明羨慕得要死,卻跟他哥們說:可要看緊了,不然漂亮媳婦招禍端……
跟隨火車前進(jìn)的節(jié)奏,腦海里翻出一連串興風(fēng)作浪、爾虞我詐的辦公室百態(tài),耗子竟然只占了三成不到的分量,難不成是我以前太高估他了嗎?難不成我最近的苦痛都是在為失去的那份熟悉而不甘嗎?原來分手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分手后的連鎖反應(yīng)和周遭變化,想到這里,不覺有些欣慰,看來我的快樂,不久就要徹底回歸了!
家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令人愉悅,鄰居阿姨的一聲招呼,媽媽的一個簡單微笑,甚至是聞一下家里的味道,都會幸福得想要大聲對世界說:我愛這種味道,我愛這種有爸爸媽媽的味道,我愛你們我的親人們!
興奮不已的我總會遭到妹妹的嫉妒:“還是離家遠(yuǎn)點(diǎn)兒好,回來就成傳家寶了,看著吧,等我明年高考,一定考到最遙遠(yuǎn)的地方,到時候看咱倆誰吃香?!?/p>
我撇撇嘴:“就你?小樣兒吧,等你考上大學(xué),我都結(jié)婚了,嫁出去的女兒總會比你遠(yuǎn)得多,你這輩子是趕不上我的進(jìn)度了,呵呵?!比液逍σ惶?,四個人從我回來之后,一直都這樣開心地咧著嘴,但總會感覺每個人的眼里有不一樣的東西閃過。
妹妹的這些牢騷都是有原因的,自從我回到家中,什么家務(wù)也不干,成天除了吃就是睡,連做夢都在算計著明天媽媽會做什么好吃的,有時候小丫頭生氣地賞我一個殺死人不償命的目光來,我就狡辯說:“在下是客人,遠(yuǎn)方的歸客,豈有被怠慢之禮呀?”那妮子聽到這席話就會來揍我,你追我趕地在房間里拼殺,仿佛我們就是整個世界,我們的快樂就是整個世界的主基調(diào)。
80后的我與這個90后妹妹雖然有七歲之差,但是感情超好,因?yàn)槲覀兌际峭∠鄳z的苦孩子,我們的名字都被人為地男性化了。妹妹名叫林武凡,我就總跟爸媽說:“咱家要是趕上嚴(yán)打了,肯定是被揍挨批的典型!”爸媽一頓疑問:“咋了?咱家可是村里出了名的五好家庭啊?!?/p>
我繼續(xù)振振有詞道:“你看一個是軍凡,軍火販子;一個武凡,武器販子!這樣明目張膽地倒賣軍火武器,還不得讓政府抓起來啊!”
說完全家人又都笑了,妹妹接上話茬:“不對,不對,老爸當(dāng)年肯定是想咱倆以后都有出息,一個在軍界,統(tǒng)領(lǐng)一方;另一個文界,成為賽過金庸、古龍的武俠大師,哈哈……”
“姐姐,要不咱倆都改名吧?你叫林脫俗,我叫林超凡,說出去肯定倍兒牛!”妹妹繼續(xù)興奮地手舞足蹈。
“喂,你這可不像話啊!我是姐姐得先叫林超凡,你是妹妹,你才應(yīng)該林脫俗。”我朝她做著鬼臉,爸爸媽媽已經(jīng)不知道我倆在胡謅八扯些什么了,只是跟著我們的笑聲,應(yīng)聲地在一旁笑著。
晚上睡覺,我和妹妹一個被窩兒,磨蹭了半響兒:“姐,你還好嗎?”聽到妹妹的問候,感覺鼻子一陣犯酸,不知道該說什么,也不知道該不該說。好,好嗎?可我總在沒人的時候,會感覺眼眶發(fā)熱,畢竟初戀是美麗的,感情總是在不懂的時候最為甘甜。
不好,真的不好嗎?卻也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好。雖然失去的多,可無意中也有了不少的收獲和慶幸,至少兩個人此刻的分開比等結(jié)婚有孩子了再出現(xiàn)問題要強(qiáng)得多。
“那你覺得呢?”我扭過頭看著她,
“其實(shí)他配不上你,真的,姐姐!還記得去年暑假和你們一起玩的時候嗎?當(dāng)時遇到問題了,他就只會眉頭緊鎖,把一切的不滿全都擺在了臉上,但除了皺皺眉頭之外,好像并未解決什么,反而總是你在找尋問題的出口,當(dāng)時我就覺得你好累……”妹妹的話讓我既吃驚又欣慰,都說旁觀者清,可是這小孩子未免也太觀察入微了吧?把我們之間最關(guān)鍵的問題都給揪出來了,是呀,這段感情真是太累人了,除卻家庭的阻撓外,他也是令我受累的主要因素。
“那我就是還挺好的,放心吧,姐姐會給你找個好姐夫的,到時候我們四個人一起去爬山,一起去釣魚,一起帶著爸爸媽媽吃遍所有美食?!?/p>
“那你們家的小孩以后叫超凡呢還是脫俗呢?”
“讓你沒大沒小的,找打,俺家孩子以后叫無與倫比!哈哈……”
快樂的時光總是以沖刺的速度去完成使命,十幾天的春節(jié)假期一眨眼就結(jié)束了,除了串親戚、同學(xué)聚會和在家暴飲暴食外,好像也沒干別的什么事情,甚至感覺在家就睡了那么幾天,還沒有跟爸爸媽媽好好說幾句話呢!
站臺上,一家四口輕輕地?fù)碓谝黄穑杏X周圍的空氣都是暖暖的,握著爸媽的手不愿意松開,被妹妹摟住的脖子也貪婪地不肯離去。這幾天爸媽只字未提那個人,只是快要上車了才說:“真快?。∫换尉陀值米吡?,看你瘦的,回去一定要照顧好自己?!?/p>
我低頭去掩飾滑落的淚水:“咱們還都得感謝這場經(jīng)濟(jì)危機(jī)呢,不然哪能放這么些天假呀?希望經(jīng)濟(jì)危機(jī)一直持續(xù)下去,明年春節(jié)直接在家里過寒假!呵呵?!?/p>我就這樣一直低著頭上車,不愿意看到爸媽的熱淚,更不愿意讓他們看到自己的淚水。我答應(yīng)你們:我一定會好起來的,就像你們眼中曾經(jīng)快樂的小凡一樣。我的快樂一定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