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半夢半醒之間,我聽見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
我喜歡周末下雨。好像老天在對我說:“別出去了!賴在家里吧?!?/p>
這張九十公分寬的床上擠倆人也算不易,我剛動了一動,就碰到身邊的另一個肉體。我轉(zhuǎn)過臉看他,他正巧睜開惺忪的睡眼,嘴角又有口水的痕跡。這廝整天都做些什么夢啊……
我想起來,他忽然抱住我,含含糊糊地道:“小京。”
“干嗎?”
“這一次你會對我負(fù)責(zé)任吧?”
我心里在笑,卻故意嘆了一口氣:“負(fù)什么責(zé),你眼看就要回北京了?!?/p>
“嘿嘿,你要是答應(yīng)對我負(fù)責(zé)任,我就不回去了唄?!?/p>
我把頭埋在他胸前,嘴角的笑意無限放大。
“喂,你倒是說句話啊……”
我抬起頭看著他,用手指勾了勾他的下巴:“你放心,我會給你一個名分的。”
他滿意地笑了。
“不過,”我忽然變了臉,正色道,“我這人有嚴(yán)重的感情潔癖,跟我在一塊兒,你就不能再跟別的女人眉來眼去了,知道了嗎?”
“知道知道……”
“不準(zhǔn)像上次似的,未經(jīng)我允許就陪別的女人逛街?!?/p>
“???”
“啊什么啊,見面、吃飯、逛街等任何會引人遐想的社交活動都要提前跟我報備,否則被我撞見以奸情論處?!?/p>
“……”
我做無所謂狀:“做不到是不是?”
“做得到做得到。你說什么就是什么?!?/p>
我哼了一聲,起床穿衣服。
他以一雙不安分的狼爪阻止我:“還早呢,我想……”
“想什么想,不許想。我餓了,得下樓買早點去?!?/p>
待我買了早點上來,跟他一邊看電視一邊吃著,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翟知今,有件事兒想請教你?!?/p>
他見我問得很嚴(yán)肅,便也正襟危坐地道:“什么事兒?”
我拿起手邊一張宣傳紙給他看:“你看,我現(xiàn)在手上有幾萬塊錢,如果照這個宣傳上說的,投資個鋪面,每個月賺幾百,劃得來嗎?”
翟知今笑了,接過來認(rèn)真地研究了一下:“搞批發(fā)的鋪面……這至少也得投十幾萬吧?幾萬塊錢行嗎?”
“我跟別人合伙?!?/p>
“哦……我覺得這個實質(zhì)也就是放債,到最后產(chǎn)權(quán)又不是你的,看投資回報也不算高。而且這公司可靠嗎?攜款潛逃了怎么辦?”
我泄氣:“那算了?!?/p>
他笑道:“手上有幾萬塊錢就想著投資,韓京冀,你倒是沒辜負(fù)你這名字,很有經(jīng)濟(jì)頭腦。”
我白了他一眼:“你覺著幾萬塊錢不是錢是吧?”
“不是這意思……”
“少狡辯了,你根本就是歧視窮人。唉,真不知道該怎么跨越你我之間這道深深的階級鴻溝啊……”
翟知今同學(xué)的回答體現(xiàn)出了他不平凡的視角:“干嗎非跨越???隔著就隔著唄,距離還能產(chǎn)生美呢?!?/p>
而我接下來的話體現(xiàn)出了我在辯論隊里落下的骨頭里挑刺的毛病:“你的意思是,不想讓我變有錢人是吧?”
翟知今一愣,做恍然大悟狀:“原來你想變有錢人?!?/p>
“廢話。我看上你還不就是因為你有錢?!?/p>
翟知今好像受傷了,默默地啃著包子。我只得安慰他:“好啦別難過,姐逗你玩兒呢。其實我看上你主要是因為……”我卡在這里了。
他看著我:“因為什么?”
“……你知道的?!?/p>
“我不知道?!?/p>
“那是你悟性不夠,繼續(xù)修煉。”
他還要說話,手機(jī)忽然響了。
他聽完電話,說:“我得回公司一趟。”
我揮揮手:“去吧去吧?!?/p>
“今晚去我家吧。”
“嗯?!?/p>
待他走了,我開始盤算,不如以后就正式入住他家,把我的房子租出去,每個月賺個八百一千的。
但——是,我跟他會長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