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還有一點工夫，這時候的飲食街籠罩在迎客前的靜謐中。房屋里像是有人，但外面的路上闃然無聲。開始沉入大海的太陽把光芒勉強停留在家家戶戶的房頂上，暮色早已一點點占據(jù)了灑了水的檐下，擺在地上企求生意興隆的小鹽堆微微泛白。

甚內(nèi)從大路拐進小巷，往街坊深處走。那里有栗田說的叫牡丹亭的酒家。甚內(nèi)通報了姓名，馬上被領進后面的房間。對方還沒到，酒家好像對一切了如指掌，立刻端上酒菜。

似乎特意等洞泉寺的暮鐘敲完了六點，女人出現(xiàn)了。栗田說有一個將近四十來歲的女人來，但這個女人怎么看也像是三十五六。不是武家，是商家的女人。除了眼角有一點兒皺紋之外，肌膚光潤，眼睛澄澈，整個兒是個美人。

“您是川波大人嗎？”

女人進屋，坐在甚內(nèi)對面，用微微含笑的眼睛看著甚內(nèi)問。

“是的。”

“您辛苦了。那么，把約定的東西……”

甚內(nèi)把從鎮(zhèn)里帶來的包裹推到女人面前。包裹是封著的，栗田說是金子，大概是的。日常勤務有時要處理巨額金錢，據(jù)他估摸，那包裹沉甸甸的，金幣不下四五百兩。

女人仔細查驗了封印。然后解開帶來的包袱皮，從中取出紙包，放到甚內(nèi)前面。那紙包也封得嚴嚴實實。

“那么，把這個……”女人說。

她只字不提栗田的名字。各自把交換的東西包好，女人驀地換了一副表情，喜笑顏開。

“喝杯酒如何？我奉陪。”

“不，我還要返回鎮(zhèn)中國銀行

“都特意準備了，不喝就浪費了。”

女人輕輕拍手，一個年輕男子拉開隔扇門進屋來?？磥聿皇蔷萍业娜?，而是女人的隨從，體軀強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