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她丈夫,蘇小玉的表情很復雜,可能是舊情難了。我沒有問她男人是做什么的,以及為什么跑掉。后來我才知道,這個挺重要的。
“可能我也是想騷擾你的男人呢?”我調笑著對她說。
“你哪是個男人?還是小孩好吧?”
我不辯解,彪悍的男人無需辯解。
“你男朋友帥么?”我繼續(xù)問。
“比你帥多了。”
“那怎么可能?”我故作驚訝,端起塑料杯子向她敬酒。她一飲而盡。
“少喝一點?!蔽艺f。
她用手擦了下嘴角的酒,點點頭。
我掰了一個毛豆放在嘴里,習慣性地在夜市的周圍掃視。情形又變得尷尬微妙起來,我盤算著等會兒要不要和她回到她那個住所,趁著酒勁,滿足我胯下的欲望。我想象著這個小寡婦在我身下呻吟的樣子,那時候她就知道我不是孩子了。
我笑了笑,笑容很快凝固了下來。不是因為蘇小玉的打斷,她正和筷子下面的大蝦糾纏。我看見了一個人,那個人我前幾天剛剛見過。他半趴在桌子上,盯著半瓶黃色的啤酒發(fā)呆。一如從前,像個傻冒。
是方。該死的方,他此刻以這樣的面目出現(xiàn)在我面前。像一灘泥,桌子下面還丟著幾個瓶子,看來喝了不少了。
“方,你怎么了?”我坐在他的對面看著他。
“你是誰?”他抬起頭。
“袁逍,”我瞥見他的筆記本,“也許你可以翻下你的筆記本?!?/p>
他真的翻閱起來。我靠,真他媽像個行為藝術家,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媽的才幾天,居然忘記我兩次,這足以讓我自信全無。
“袁逍?”他松軟地用手比劃著,舌頭已經捋不直了,說這個名字的時候,如同咀嚼一粒老醋花生米,堅硬而陌生。
“哦。哥們?!彼蝗徽酒饋恚缓笥职c下去,我過去扶住他?!拔艺胝夷恪N蚁敫嬖V你,我,我……”
話沒說完,他就徹底地歪了下去。
事后方回憶說,他其實沒那么不能喝,只是在想要見到我的時候真的見到我,覺得喜出望外。這么說顯得很曖昧很Gay,但方說的時候誠懇得像個老實人。而那天,方其實受了很多的傷害。
他自認為很好,而我只能說,或許有些人的心像水晶一樣,純凈得可以一眼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