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內(nèi)在心里想象著那個瞬間。孤身一人的他痛苦地扭動著身體。
〖四〗
“我……昨天……”
秋內(nèi)一直在心里思索著這句話,直到拂曉。第二天,秋內(nèi)行尸走肉般地來到學校。在教室里,他遇到了京也,只見他仍舊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京也變得比之前更加冷漠了,就算秋內(nèi)和他搭話,他也只是用“嗯”、“啊”這樣的詞匯敷衍了事。秋內(nèi)覺得他可能為寬子的事情煩惱了一夜,于是便試探地問了問,誰知京也依然哼哼哈哈地敷衍他。秋內(nèi)覺得麻煩,于是便決定作罷。
中午的時候,秋內(nèi)數(shù)次想和智佳說話。但迫于昨天晚上的緊張感,他的幾次搭話一次也沒有成功。最終說出來的只有“早上好”和“我現(xiàn)在回去睡覺”兩句而已。不知為何,和京也一樣,智佳也變得沉默寡言起來,面對別人的搭話,她也只是簡短地回上幾聲。
寬子沒怎么變,還是往常的樣子。課間的時候,寬子和京也待在一起的情景被秋內(nèi)看到了。秋內(nèi)覺得他倆之間并沒有什么隔閡,盡管智佳認為他們的兩人世界出了問題。這或許只是智佳的錯覺吧。
“對了,昨天我問京也了?!?/p>
中午的課程結(jié)束了。待智佳離開教室之后,秋內(nèi)找到寬子,和她攀談起來。
“關(guān)于那件事情……和那個姓木內(nèi)的家伙交往過的,其實是寬子吧。”
寬子喝著盒裝的“香蕉·歐·蕾”,用門牙叼著吸管。她抬起頭,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了看秋內(nèi),什么有沒有說。秋內(nèi)以為她沒有聽明白自己的意思,于是又接著說道。
“我完全誤解了你的意思。我一直以為和那家伙交往過的是羽住同學?!?/p>
“智佳和他交往過哦?!?/p>
“咦?”
秋內(nèi)下意識地探出了腦袋。
——什么?這和我聽到的完全不同啊。
“可是,京也說,寬子和那個家伙交往過……”
“我也和他交往過。我們分手之后,智佳才和他開始交往的。” “之后?”
——可是,智佳分明在教室里痛毆過那個背叛了寬子的家伙啊。這可是昨天京也告訴我的啊。是我聽錯了嗎?難道京也說的不是“痛毆”而是“交往”嗎?不,絕不可能?!敖煌币簿退懔?,“痛毆”這個詞絕對沒有聽錯。
“木內(nèi)君被智佳那么一打,反而興奮了起來,然后不知怎地,就突然喜歡上智佳了……”
“喜歡上了……”
“是啊。”
“那后來……羽住同學就開始和那個家伙交往了?”
“交往了一陣兒吧?!?/p>
“一陣兒?”
“半年左右吧?!?/p>
——半年已經(jīng)很長了。
“不過到最后,智佳還是和他分手了。據(jù)說,木內(nèi)那個家伙又看上了別的女孩?!?/p>
——可惡,這個家伙……
“不過呢,木內(nèi)那個家伙確實挺受歡迎的。他長得很帥,身邊永遠不會缺女孩。所以,他移情別戀也是沒辦法的事情?!?/p>
——我要宰了他!
“高中生嘛,分分合合的,很頻繁的?!?/p>
寬子笑了笑,似乎在安慰秋內(nèi)。
“哎呀,那個時候,這種事情是常有的啦。難道不是嗎?戀愛或者分手,并不是因為喜歡或者討厭,大家只是為了戀愛而戀愛。啊,秋內(nèi)君,是不是有人很介意智佳的‘感情歷史’啊?”
——我很介意,我很介意,我非常介意!
“怎么會呢。那是智佳的個人自由嘛?!?/p>
“智佳和木內(nèi)開始交往的時候,我有點不高興。我和智佳的關(guān)系也一度變得岌岌可危?!? 寬子瞇起眼睛,露出一副感懷過去的表情。她用指尖捋了捋頭發(fā),耳垂上的青鳉魚耳環(huán)搖曳了起來。
“不過,我和智佳馬上就又重歸于好了。因為木內(nèi)那家伙就是那種花花公子的類型嘛。我后來也明白了。哼,和我交往完,馬上就又喜歡上了智佳。現(xiàn)在想起來,木內(nèi)真是個沒有節(jié)操的家伙?!?/p>
“嗯,這種事情嘛,也是常有的事兒?!?/p>
——根本不是!宰了你,木內(nèi),你死定了!死定了!
“秋內(nèi),去食堂嗎?”
京也從秋內(nèi)身后和他打了一個招呼。秋內(nèi)一回頭,把京也嚇得往后退了一步。
“你怎么了?一臉殺氣,跟個魔鬼似的?!?/p>
“就是魔鬼……”
“去食堂嗎?”
“去。”
“那一起去吧。”
“嗯?!?/p>
他們剛走出教室,便遇上了從洗手間那邊走過來的智佳。
——和木內(nèi)交往了半年的智佳。出人意料的、曾經(jīng)喜歡帥哥的智佳。
“真是少見啊你,今天。”
他們幾個朝一樓走去。京也一邊下樓,一邊不可思議地看著秋內(nèi)。
“剛才和智佳擦身而過,你卻沒有回頭看她?”
“此一時彼一時嘛?!鼻飪?nèi)悵然若失地答道。
“你剛才好像和寬子說了什么吧,難道說……智佳高中時的那些事情,你都知道了?那個叫木內(nèi)的家伙?!?nb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