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離開威廉?伏洛伊德綠化路,上了蒙托克公路,向東開去。凱特指點著我穿過舒適宜人的西漢姆頓海濱度假村。
我們越過莫里切斯灣大橋,過橋就是那細長的堤島,我們上了島上唯一的一條路——沙丘大道,一直向西開去。路兩旁都是新蓋的房子,左邊的房子沿岸林立,右邊的房子地勢居高俯瞰大海。
凱特說:“五年前,這里還沒開發(fā)。”
表面上,凱特只是信口一說,但很可能她的弦外之音是事故發(fā)生時此地還與世隔絕呢??雌饋?,以后聽到看到的大小事都得和五年前的那場爆炸聯(lián)系起來才對。
不到十分種,一塊牌子昭示我已經(jīng)進入卡皮索格濱??h公園。官方規(guī)定:傍晚關(guān)閉。我是官身但干的是警察的私活,所以不管不顧地開進寬敞的停車場。
我們穿過停車場,凱特指著一條沙路,那純屬是一條游覽小道,有一塊牌子,也寫著:車輛禁止通行。路還被欄桿式的圍墻封了一部分,于是,我四輪驅(qū)動,加大馬力,繞過圍墻。前車燈照著越來越窄的小路,最后,寬度剛好容下我的吉普車。路兩旁全是沙丘和矮樹叢。
到了小道的盡頭,凱特說:“從這里向下拐,直奔海灘。”我在兩個沙丘間轉(zhuǎn)彎,順著一個緩坡向下走。途中,碾倒一棵矮橡樹。
“小心點,請不要破壞植被。從這個沙灘向右轉(zhuǎn)?!?/p>
我在沙丘邊轉(zhuǎn)彎,凱特說:“就在此停車。”
我停車,她從車上下來。
我也隨之熄火,關(guān)掉車燈,緊跟在后面。
凱特站在吉普車前,凝視著黑漆漆的海面。
她說:“沒錯,1996年7月17日夜晚,一輛汽車,也象你一樣四輪驅(qū)動,開足馬力,離開正路,停在此地?!?/p>
“你怎么知道的?”
“一個西漢姆頓鄉(xiāng)警寫了一份報告,就在飛機剛墜落,一輛越野型警車被派到這里。車上的警官奉命趕赴海邊,看是否能實施救援?!?/p>
“什么救援……?”
“當時弄不清飛機墜毀的準確位置,還以為有人靠著救生衣、救生筏能幸免于難。這個警官拿著手電筒,看到了沙地上的輪胎印,輪胎印也到此消失了。當時他沒顧得上想這個就奔向了海灘?!?/p>
“你看過這個報告?”
“看過,好幾百份書面報告,胡亂猜想,子烏虛有,出自當?shù)貓?zhí)法機關(guān)、海岸警衛(wèi)隊、商用與私人飛機駕駛員和漁民等幾十個部門及個人之手。但是,只有這份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為什么?”
“因為這是一份最早的報告,也是最不重要的報告。”
“你才不會那么認為呢,你和那個警察面談了嗎?”
“談過,他說走到了海灘?!眲P特也向海灘走去,我跟在后邊。
凱特站在海邊,指著對面說:“過了這個海口就是火島和史密斯?波因特縣公園——剛剛舉行悼念會的地方。遠處的地平線上,這個警官看到油氣在海面上燃燒。他用手電筒照射,海面依然清澈、平靜。他在報告里說,他沒寄希望會有幸存者游到岸邊,起碼不會這么快,雖然,離飛機墜毀的地方不是太遠。不管怎樣,他決定登上一個沙丘,以便看的更清楚?!?/p>
凱特說著轉(zhuǎn)身向那座高高的沙丘走去,我們的吉普車就停在沙丘附近。我急忙跟上去。我們走到沙丘腳下?!熬褪沁@兒,”凱特說,“他告訴我,他看到清晰的印記,有人不是上就是下過,或者又上又下過這個沙丘。這個家伙沒有仔細勘查這些腳印,只想找一個有利的位置搜查海面,所以他爬上沙丘?!?/p>
“瞧這意思是不是我也得爬上去?”
“跟我來?!?/p>
我們一路往上爬,沙子灌進我的鞋里。
在我還是一個年輕警探時,我敢于自行其是,無視法變,這樣做有時候讓你筋疲力盡還飽受污蔑?,F(xiàn)在我明智多了。
我們站在丘頂。凱特說:“走下去就是兩個沙丘間的一塊小谷地。在那里,這個警察看到一塊毯子?!?/p>
我們順著陰面丘坡走下去。
凱特說:“就是這塊地方,一條鋪床用不著的毯子。如果你要是住在附近的當?shù)厝?,你會有一條棉織海濱專用毯。這條是化纖的,可能取自旅館或汽車旅店。”凱特說。
“有人對當?shù)芈灭^和汽車旅店進行排查去找相同的毯子了嗎?”
“是的,特遣隊專門組織了一個隊。他們發(fā)現(xiàn)好幾家旅館和汽車旅店的都是那種牌號的毯子。最后,他們把目標集中到一家旅店,因為那里的一個服務(wù)員報告有一個房間丟了一條毯子?!?/p>
“旅館叫什么名字?”
“你對這個感興趣?”
“不,事實上你和利亞姆?格亞菲斯都告訴我不要管閑事。”
“完全正確?!?/p>
“好得很,順便問一下,我們?yōu)槭裁吹竭@里來?”
“我想你會發(fā)現(xiàn)這一切很有意思,你可以充實你在約翰?杰伊學(xué)院的課堂教學(xué)?!?/p>
“難得你總是替我著想?!?/p>
凱特沒回答。
到如今,顯然,約翰?科里已經(jīng)上了鉤,凱特正在慢慢收線。我在想我就是這樣結(jié)的婚,而且還是兩次。
凱特接著說:“毯子上放著一個小冰箱。報告里說冰箱里的冰已經(jīng)化了一半。毯子上還有兩個玻璃酒杯,一個開塞器,一個空白葡萄酒瓶子?!?/p>
“什么牌子的葡萄酒?”
“法國白葡萄薰酒,挺貴的,時價得50美元。”
我問:“有人從瓶子上取下指紋嗎?”
“有人做了,玻璃杯和冰箱上都發(fā)現(xiàn)了大量清晰的指紋,是兩個人的,中情局提取了指紋,但是至今沒結(ji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