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胸花的,你身后有塊鐵板,看到了嗎?”
“是這個(gè)嗎?”福井指著角落的地板問道。因?yàn)楦糁淮笕耗腥?,夜片子看不到他所指的東西。
“對,就是這個(gè)。把那玩意兒放到門玻璃上。鐵板四個(gè)角上都有鐵絲,你把鐵絲纏在雕花上。這樣就算打碎玻璃也看不到里面的情況???!”
看不見里面的情況,女士們聽到這話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夜片子也感到恐懼壓迫住她的胸口。觀光車所有的車窗都是封閉的,無法打開,而且都被掛上了窗簾,如果連車廂通道上的窗戶也被遮擋住,那整個(gè)車廂就變成了一間不透光的密室。那個(gè)人不會是想在密室里對我們施虐吧……
福井和他身邊的一位男士在劫匪的指示下去把鐵板裝在窗戶上。國田不時(shí)地向后張望,看他們干活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福井分開人墻,回到了原來站的位置。
“干完了?”男人問。福井無言地點(diǎn)點(diǎn)頭。
“好,現(xiàn)在你們把纏在門把上的鐵絲取下來,扔在地上?!蹦惺總儼凑战俜苏f的,把鐵絲扔在地毯上。
“行了,男人都出去吧,你們解放了?!?/p>
果然,盡管夜片子早就料到男人會這樣說,但聽到這話時(shí)還是有女人忍不住開始發(fā)出悲鳴。一個(gè)中年婦女從剛才開始就抽抽搭搭地抹眼淚,夜片子還不知道那位女士的名字。
男人們打開大門,紛紛高興地往門口擠去。這時(shí),有一個(gè)人意想不到地大聲喊道:
“等等!可以讓我留下來嗎?!”
男人們一齊尋找聲音的主人。竟然是他?!大澤浩從人群中鉆出來說:
“我一定要留在列車上,我有必須留下來的理由。所以……可以讓我留下來嗎?”
拿獵槍的男人被大澤浩突如其來的要求打亂了陣腳,一時(shí)無言以對。
“我好不容易才坐上了這趟列車,這趟旅程是社長不辭辛勞,再三請求才換來的,我決不能下車。”
“不行!”男人斬釘截鐵地說。這時(shí),在夜片子旁邊,那個(gè)抽抽搭搭的婦人發(fā)出了歇斯底里的喊聲:
“請讓我下車!”
持槍男人馬上回頭指向這邊。
“我有必須下車的理由!我要下車!”
女士們一齊注視著持槍男人,她們在想:萬一男人同意她下車,自己是否也能提出同樣的要求。夜片子也拼命在腦子里搜索有什么合適的理由。
“不行!不行!”男人同時(shí)拒絕了男女雙方的要求。
“不想馬上就下車的就叫你躺著出去?!蹦腥藲鈩輿皼暗卣f。男士們急忙退出車廂,國田,甚至連福井先生都避開夜片子的眼神,背過身去。對于他們的不可靠夜片子感到失望透頂。
大澤浩一直站在人群的末尾。輪到他出門之前,他一直面朝室內(nèi)的女士們。
“求求你。”他低著頭,輕聲慢語道,臉上則是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他那可憐的模樣撞擊著夜片子的心靈。
“快點(diǎn)兒!”
男人甩甩手里的槍,那意思是沒的商量。大澤浩沒辦法,只能戀戀不舍地走出車廂。轉(zhuǎn)過身的那一瞬間,他一定哭了吧。因?yàn)樗拦镜纳玳L為了他能乘上列車而付出了怎樣的代價(jià)。
等男人們都走出門外,持槍的男人撿起地板上的鐵絲,重新將門把手和護(hù)欄纏在一起。不過這次比上一次纏得更緊,鐵絲來回繞了好幾圈。看纏得沒問題了,男人把槍擱在地板上,用雙手將鐵絲的末端擰在一起,才算是完成了全部的作業(yè)。
看得出來持槍男人一下子放松了警惕,男人們在的時(shí)候他一直處于高度警戒狀態(tài)?,F(xiàn)在是個(gè)機(jī)會,趁著他纏鐵絲的時(shí)候沖過去的話,車廂外那些男人聽到里面有動(dòng)靜,說不定還會幫把手,不過現(xiàn)在想什么也沒用了,劫匪已經(jīng)擰好了鐵絲,甚至把福井他們安上的鐵板也擺正了。眼看唯一的逃生機(jī)會就這么溜走了,如今她們與外界徹底斷絕了聯(liá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