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關(guān)裸體搜身2003年7月瑞士,日內(nèi)瓦
火車駛進日內(nèi)瓦市區(qū)后減速慢行,遠遠望見日內(nèi)瓦湖中一座高達百米的噴泉,它披散的銀色發(fā)絲化作水霧在天空中畫出一道彩虹。
由于瑞士沒有簽署申根協(xié)定,國際旅客下車后要接受海關(guān)檢查。
持歐盟護照和非歐盟護照的人按照指示自動分成兩隊,前者只是例行公事,很快走得干干凈凈。我們這一隊多是背包旅行者,各種膚色,獨來獨往。裝備也都雷同:龐大的背包上頂著卷成圓筒的防潮墊,兩邊掛著涉水用的靴子,斜插著水壺。旅途疲憊掩藏不住我們對未知城市的期待,個個臉上掛著彩色的光。
即使同樣來自非歐盟國家,那個把守海關(guān)的瑞士老頭兒似乎也只對亞洲、非洲和中東地區(qū)的旅客重點關(guān)照。而那些長得酷似歐洲人的美國人、澳洲人也都很快被放行。一個頭上包著
白頭巾的印巴人被盤問了足有五分鐘,我身后的白人女孩等得不耐煩,小聲嘟囔,快點兒!快點兒!快點兒!
我把護照遞進窗口,瑞士老頭兒看了一眼護照封面,又透過厚厚的鏡片用余光掃了我一眼,仿佛在說,哦,中國人。隨后老頭兒翻到資料頁,仔細研究護照里的照片,再仔細盯著我
看。然后起身把護照上的資料頁和簽證頁復印,這是其他人都沒有的程序,麻煩的印巴人都沒我這么麻煩。我朝身后的女孩做鬼臉,表示我也莫名其妙并且無能為力。
老頭兒復印完證件后,跟另一個高個兒工作人員嘀咕了幾句。高個兒去打電話,老頭兒回到座位,對著護照,又問了幾個不是問題的問題,比如國籍、生日、年齡。問完了,說,請
到旁邊等一下,就叫下一個,并沒有把護照還給我。
后面的女孩很快通關(guān),從我身邊經(jīng)過時送來一個表示同情的微笑。
高個兒打完電話,不知從哪里牽出一條德國黑背,狗鼻子在我和我的背包上一通亂嗅。隨后高個兒讓我把背包里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睡袋、數(shù)碼相機、牙刷、牙膏、被團得皺在一起的T恤……所有裝備都在無聲證明著它們的主人只是一個普通的旅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