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一比我還青蔥的小丫頭笑得那叫一個好看。
“發(fā)錯了吧?”
“那是她高中的照片,她說最近幾年都沒拍過照?!?/p>
聽完我心想:真是一狠角色,走到這步不能怪展翔,三十大幾了就這么玩我弟弟?。课疫@人一貫幫親不幫理,開始還有點良心譴責,這回徹底踏實了。
我比約定的時間早到,先勘察勘察了地形。二層的咖啡廳,有餐有飲就是沒人。我點了杯現(xiàn)磨榛果拿鐵,正尋思展翔怎么找著這么一僻靜的地兒呢,一穿黑色上衣,牛仔褲的女的也上來了。戴著黑色的墨鏡,淡色的口紅,上來就四下張望著找人。估計展翔這小子沒說是我來。
“請問您是田女士嗎?”我問得特有禮貌,雖說見過照片,還是仔細為上,敲定人選別弄錯了。
“你是?”她摘下墨鏡,聲音好像在哪兒聽過,我一看這反應和長相,沒跑。
“程悅珊,展翔的朋友?!彼@才在我對面坐定,要了杯摩卡,氣定神閑地打量著我,一點敵意都沒顯出來。照展翔對她的描述,這場合這心境,準把我吃了的心都有。我知道這回真正遇上高手了。
她看上去確實比實際年齡要小個五六歲,身材也保持得還好,就是矮了點兒,跟我想象中穿金戴銀、微胖發(fā)福的中年婦女相距甚遠,但是低頭喝咖啡的時候臉上的褶子還是顯了出來。我今兒故意穿了件白色的連衣裙,梳了個公主頭,脂粉不施跟一十八、九的小丫頭似的,薛瞳說這么打扮有兩好處,一是突現(xiàn)我和她的年齡跨度。二是扮豬吃老虎,讓對方輕敵,好找機會一擊即中。
“田姐,能這么叫你嗎?”以前都是敵不動我不動,今兒一看這陣勢我還是先來吧,不然我倆能在這兒坐半宿。故意把眼神裝得清純無瑕,語調(diào)還有點顫,先把自個兒往柔弱堆里扔――展翔老說我才該當演員,就我這演技,肯定是一夜爆紅的腕兒。
“他約我來有什么事嗎?”舉止大方,一看就是歷練過的主兒,不聲不響地給了我個軟釘子碰,一點兒都不像一個為感情崩潰的怨女。
來之前我就想好了,她要是一明理的,就用文的。先用年齡優(yōu)勢壓住對方,然后再以展翔“好朋友”的身份軟硬兼施,讓對方知難而退。要是一混的,那咱就橫著來,直接損走了完事兒。但一看這行情,展翔說的一點都沒錯,絕對是一修行千年的,我要是接著在這裝絕對得露底,還是改變策略吧。
“田姐,一看您就是聰明人,我也不跟您賣關(guān)子了,其實我是展翔姨家的表姐,今兒是為我弟和您的事兒來的?!蔽覇蔚吨比牍蛔帱c效,對方顯然沒想到我能這么“坦白”,有點詫異。我想就算心里有敵視的態(tài)度也隨著我“表明身份”緩和不少。
“您和我弟的事,我知道的不多。他最近吃不下睡不著,整天恍恍惚惚跟丟了魂兒似的,一家子都急瘋了。我死逼活問他才跟我露了點口風,說是愛上一個人,家里肯定會反對。他本來就不胖,現(xiàn)在瘦的一把骨頭,前天趕戲的時候暈在片場了。”
我扯的這謊,要擱平時,十來歲的小丫頭都騙不了,但當局者迷,她要真在展翔這兒拴了死套,就一定不會懷疑。要是不信最好,說明還沒把自個兒繞進去,還好救治。抬頭看她眼圈都紅了,我心里“咯噔”一下子,知道捅水位線上了。
一來二去就把話拉到主題上,倆人的語氣也都不冠冕堂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