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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年華未曾老去 第三章(13)

當(dāng)年華未曾老去 作者:碧珊


從318雅間出來,思緒還留在剛才的房間里。想著李英杰一邊兒苦笑一邊說的話。出門前我跟他說:“你的話,我一個字兒都不信,吆五喝六地還真把自個兒當(dāng)大哥了?你要真為薛瞳好就當(dāng)這輩子從來不認(rèn)識她,帶著你的兄弟給我滾遠(yuǎn)點(diǎn)!”

他說:“這條道上沒兄弟只有利益?!?/p>

其實(shí)我說了謊,他的話我至少相信兩點(diǎn),一是他說半年前見過薛瞳,薛瞳沒打他也沒罵他。只是挺淡然地說,當(dāng)時年紀(jì)太小了,不懂事,自己都不懂怎么就看上你了?到現(xiàn)在只剩下后悔了。二是他說,這么多年來還記掛著薛瞳。

不知不覺我的眼睛又紅了,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展翔和羅昊在走廊一側(cè)等我。怎么問我都沒反應(yīng),展翔真急了,差點(diǎn)把我釘在墻上。他說:“你到底和他怎么了?給我聽清楚了!這不是過家家,李英杰也不是以前的那個小混混!他在道上出了名的手黑,手底下有正經(jīng)的注冊公司、酒吧、KTV!身邊的人都帶著噴子(噴子是一種自制的火藥槍,可以發(fā)射鐵砂,威力很大,但是裝一次火藥只能發(fā)射一次),是真正的黑社會!”

他掐得我虎口都白了,可我感覺不到疼。我說:“你是不是拍戲拍多了?一個小混混能這么風(fēng)光,還有固定資產(chǎn)?真該天打雷劈。”羅昊扣住展翔的腕子,把我放下來。問到底是葉子的事兒還是薛瞳的事兒?

我一聽就跟乍了毛的貓一樣,回手就一巴掌,“說什么呢?再胡說我饒不了你。”巴掌清脆地甩在羅昊臉上,我愣了,我從來沒打過他,從來沒有。羅昊定定地看著我,老半天才輕輕說:“我從來沒見過你為自己的事兒這么瘋過,一次都沒有,包括堵上我和于倩?!?/p>

看著羅昊臉上的紅印,我又哭了,不知道是心疼他的臉還是因?yàn)閯偛诺脑?。抱著展翔把眼淚全擦他襯衣上。

平靜了一會,我說:“我去洗手間擦把臉,這事兒真過去了,我沒惹著李英杰,你們放心,我跟你們保證以后跟他半點(diǎn)瓜葛都不會有!回去就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過成嗎?算我求你們了!”直到兩人點(diǎn)頭,我才離開。從小到大他們只要答應(yīng)過我的事情,從來沒有失信過。

用水沖了沖浮腫的眼睛,我抬頭看梳妝鏡,心想幸虧沒化妝,不然這臉還不跟調(diào)色盤似的?酷似薛瞳的面孔,蒼白的跟女鬼似的出現(xiàn)在我身后。我抽身要走,被叫做“欣姐”的女人把我攔住了。問我“她”長的什么樣子?我指著鏡子告訴她,這就是“她”的臉。

走出洗手間,我知道自己挺殘忍的,告訴一個女人說她只是替身,一個她這輩子都不可能相提并論的女人的替身,她和薛瞳太像又差距太遠(yuǎn)。

我又想起薛瞳,想起她跟李英杰說后悔了。心里感覺很踏實(shí),只有真正一點(diǎn)兒余情都不留才說得出“后悔”兩字。這兩個字抹去了曾經(jīng)擁有的一切――痛苦、悲傷、歡笑、幸福,比“恨”殘忍多了。

羅昊掏出面巾紙給我擦干額頭上的水珠,抬眼看他握著半濕的紙巾,袖扣剛剛被我扯掉一顆。想起以前大運(yùn)會排練節(jié)目,羅昊就跟二十四孝老公一樣天天等著接我回家。他車上總有用不完的紙巾和飲料,有一次累得我在車上睡著了,他就開車圍著我們家那片兒繞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我自己醒了。他才笑著說看我睡得太沉了,舍不得叫醒我。我想我這輩子都說不出“后悔”兩字。

我們回去的時候,薛瞳剛到。葉子一個勁兒地給我使眼色,我看見薛瞳旁邊坐著一個男的,帶副無框眼鏡,斯斯文文,臉上總有不自覺的微笑,很商業(yè)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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