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正好往窗外看時,”他的語氣本來一直都是謙恭有禮的,這會兒忽然變得冷酷起來,“我看到你,蔡斯先生,從街上走過來,在巷口停下,四周張望了一下,走入巷子。
在街角燈光的照耀之下,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你的臉孔,當時的時間是兩點四十分。
我剛剛將這件事告訴了馬洛里探員,我對他說我愿意出庭宣誓當證人。”
嫌疑犯的面孔變得像死尸一樣蒼白,他露出奇怪的表情,可是仍然默不作聲,只是極力地控制住自己。
“我看到你打開一扇柵欄門,走入希格溫斯醫(yī)生診所的后院,”思考機器繼續(xù)說,“約五分鐘后,你走出來到街的對面去,然后不見了。
當時,我并不清楚你在搞什么鬼。
到了三點半,也許更晚一點,我又在巷口看到你,在同一個后院中消失,然后再出現(xiàn),從巷口離開?!?/p>
“我……我……不在……不在那兒,”蔡斯虛弱地說,“你……你——弄錯了?!?/p>
“當我們知道,”思考機器平靜地說,“在你從診所前門走入之前,已經(jīng)事先潛入過那個房子,我們就明白了你是先去篡改希格溫斯醫(yī)生的手表和座鐘上的時間。
當我們知道你篡改了時間,我們就知道是你謀殺了德福里斯特先生,正如他死時寫下的一樣。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蔡斯突然站起來,發(fā)狂似地在室內(nèi)來回踱步,馬洛里探員謹慎地將自己的座椅搬過去堵在門口。
蔡斯看到,立刻明白了警探的用意。
“為了不讓人查出有人在電子鐘上動了手腳,你一定是用了某種特別的方法去篡改時間。
我知道你是怎么辦到的。
你當然不會笨得將時鐘停住,或打亂它的運行節(jié)奏。
我想你一定是把電座鐘上套住指針的栓取出,將計時的指針回撥一個鐘頭,然后再將栓套回去。
當時的真正時間是差十五分三點,你改過之后就變成差十五分兩點了。
你還大膽地潛入牙醫(yī)的臥室,看到他的手表就放在床邊的小桌上,便把他的手表也改過了。
全部做完之后,你走出房子,到街上去和吉利斯警員講話,你特意記住他胸前的名牌號碼,接下來你就走到牙醫(yī)的前門去按門鈴。
當你拔完牙從前門出來后,你等了一段時間讓房子內(nèi)的人都睡過去了,再從后門潛入,將電座鐘和手表的時間改回原樣。
這樣一來,你就有了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你知道你冒了相當大的風險,可是你不得不這樣做?!?/p>
思考機器停下來,斜眼瞪著對方毫無血色的面孔。
蔡斯垂頭喪氣地做了一個無奈的手勢,坐了下來,雙手抱住頭。
“蔡斯先生,”思考機器又開口了,“你是個聰明人。
在我所知道的謀殺案中,你大概是唯一沒犯錯的罪犯。
你可能是在爭吵中殺死了德福里斯特先生,趁電梯管理員到樓上時離開公寓,你覺察到該為自己制造一個不在場證明。
你用一顆牙齒的代價就辦到了。
在這個案子中,唯一的危險在于你讓吉利斯警員充當你的證人時,你得希望他不知道,或者不記得你和他對話的時間。”
室內(nèi)又是一陣沉默。
最后,蔡斯抬起憔悴的臉。
“你怎么會知道這些的?”他問。
“因為運用邏輯推理,在這種情況下,這是唯一可能的結(jié)果,”科學家回答。
他在椅子上挺直身子。
“還有一件事,”他問,“你為什么要殺死德福里斯特先生?”“你不知道嗎?”蔡斯用諷刺的口吻問。
“不知道?!?/p>
“那么你永遠都不會知道?!?/p>
蔡斯冷酷地說。
馬洛里探員將蔡斯帶走后,哈奇留下來,他還有問題要問思考機器。
“真是件不同凡響的案子,”他說,“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我到希格溫斯醫(yī)生診所附近去調(diào)查了一下,找出那個不在場證明是怎么制造出來的,再加上從你的調(diào)查中知道了并沒有其他人與此案有關(guān),因此我知道這是唯一可能發(fā)生的事,我就騙蔡斯先生說我目擊了他在巷子中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