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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約熱內(nèi)盧》 第一部分(6)

里約熱內(nèi)盧:狂歡者的都市 作者:(巴西)魯伊·卡斯特羅


在蒙田享譽世界文壇的作品《論食人》中,他將當?shù)厝说纳鐣M織結構和歐洲人的文明史相類比,得出的結論是,里約人并不發(fā)動征服戰(zhàn)爭,而歐洲人卻總是熱衷于廝殺。里約人為了榮譽、正義和復仇而戰(zhàn)。戰(zhàn)敗的一方自始至終都保持著勇敢的作風,絕沒有被打得落花流水的時候。他們能夠被殺死,卻永遠不能被征服。里約人早就崇尚一夫多妻制,這一點在《圣經(jīng)》中早就有所記載。他們也不為爭奪繼承權而發(fā)起戰(zhàn)爭,在他們眼里,土地、大海、星辰一切都為本種族的人民共同擁有。蒙田曾說過,最初形式的共產(chǎn)主義是上天所賜,只是沒有想到由原始人來首次執(zhí)行。蒙田接著說道,我們完全應該重新定義“原始”和“野蠻”這兩個名詞。歐洲人將他們聞所未聞的陌生民族通稱為“蠻夷”,僅僅是因為他們迥異的民俗。但是在蒙田看來,即使是食人族令人毛骨悚然的食人儀式也遠比歐洲宗教運動中活埋異教徒的方式要文明得多,仁慈得多。     

蒙田筆下的一切文字都對那個時代的思想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在17世紀,托比納巴族人的生存狀態(tài)成為人性本善論發(fā)展的溫床。該理論堅持人性本善,認為罪惡隨著文明開化而來。因此,需要改變的是文明發(fā)展的方式以及關于權利、正義和財產(chǎn)的一切定義。

幾十年過去了,瓜納巴拉灣的印第安人在其他作家的筆下變得日趨完美。如今已經(jīng)沒有人愿意說出關于瓜納巴拉灣的印第安人的半點不是。然而,他們畢竟不是天使,而只是一個同樣會有戰(zhàn)亂紛爭、同樣會奴役異族的種族。而且他們依然有某種形式的政府,制定了法律制度,并深深地了解私有財產(chǎn)的概念。即使在外人看來,婦女的無知和純情,不過是對兩性關系完全精通后裝出的假相罷了。

然而在那個年代,即使傳說與現(xiàn)實完全不符,傳說仍舊會繼續(xù)流傳。印第安人的傳說自然美化了他們本身。到18世紀末,盧梭將自己永遠歸為“高貴的野蠻人”,信奉法國大革命中的箴言:自由、平等、博愛。

令人遺憾的是,在盧梭的理論廣泛流行之前,奴隸制度、天花、饑餓和清教徒運動帶走了所有的托比納巴族印第安人。

我們至今仍舊不明白為什么在攻陷巴士底獄時沒有一個被解放的里約人。如果說費勒蓋那上將的遠航對里約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那就是里約在16世紀就會成為法國的殖民地。我們甚至可以預見將出現(xiàn)的情況:路易斯將成為里約的君主,人們熱愛的運動將變?yōu)樽孕熊囐惗辉偈亲闱?,龍蝦和鴨肉將成為我們的主食。如果這一切都成為現(xiàn)實的話,法國的領導者,包括戴高樂將軍也不會認為我們不是一個嚴肅的國家。歷史已如過眼云煙,今天乘坐國內(nèi)航班到達里約的法國人,他們將想像他們在曾經(jīng)屬于自己的國度上散步,而在這片土地上發(fā)生的一切紛爭已成為他們祖國歷史上不可缺少的一頁篇章。

桑托斯-杜蒙特機場的建筑極具現(xiàn)代氣息,曾是世界上最精致的城市機場之一。它位于城市正中,飛機跑道始于距海岸線三米的地方。飛機在降落之前,機身掠過瓜納巴拉海灣,美景盡收眼底。在任何一個觀看過這一景觀的乘客看來,機輪似乎首先與水面接觸,就像動畫片里,鐵軌總是與低矮的棕櫚樹并行。在海灣的另一頭就是里約的典型標志甜面包山。在海灣的海水并不豐盈的時候,現(xiàn)在機場占據(jù)的所有位置都是法國的領海,環(huán)繞于瑟戈皮島四周。1555年11月10日,費勒蓋那的船隊正是由此登陸里約,建立了法國在巴西殖民地的中心區(qū)域,稱之為“南極地帶的法蘭西”。

這項神圣的使命除了費勒蓋那,無人能夠更加勝任。作為一名機智的士兵和地理政治家的先驅(qū),費勒蓋那建立了許多令法國人津津樂道的豐功偉績。1548年,費勒蓋那成功地綁架了蘇格蘭天主教的繼承人,年僅五歲的瑪麗 · 斯圖爾特。當時,斯圖爾特早已成為鄰國君主政治陰謀中的一枚棋子。英國國王亨利八世想讓自己的兒子愛德華六世娶瑪麗為妻,讓她成為英國的王后,并將蘇格蘭變?yōu)樾陆掏降念I地。而法國國王亨利二世卻打算讓自己的兒子弗朗西斯二世與瑪麗成親,讓法國和蘇格蘭在共同的宗教信仰——天主教的聯(lián)系下,建立友好關系。當他們彼此都識破對方的陰謀后,英國國王派一位上將將瑪麗送到倫敦——國王認為安全的地方。但費勒蓋那卻捷足先登,在愛丁堡市的利斯區(qū)包圍了英軍的艦隊,并將瑪麗 · 斯圖爾特帶到了法國。這以后,英國人就想置費勒蓋那于死地,但事情還沒完。1552年,費勒蓋那從土耳其人的手中保住了馬耳他后,又從英國人的手中保衛(wèi)住了布雷斯特港,這也為他贏得了“布列塔尼半島副上將”的稱號。在他的建議下,法國占領了科西嘉島,完成了對地中海地區(qū)的完全控制,230年后,拿破侖將在那里出生。費勒蓋那贏得如此多的聲望,但是他并不只是一個軍官。他還是一位精明的外交家,在與國王和王后打交道方面可謂是技高一籌,同時還是作家拉伯雷和龍薩的至交。除此之外,他還是一位精通教會法規(guī)的神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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