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海先是“啊”了一聲，驚得半天也沒有合上嘴，他沒有想到王步凡會選一個專傍大款的暗娼來給喬織虹當(dāng)秘書，但是又不好表示反對，磨蹭了半天才說：“哦，哦，這樣也好，也好，東方云，東方云這個同志不錯嘛！”

喬織虹一直不吭聲，王步凡只好又說話了：“老墨，我已經(jīng)和得道山開發(fā)辦主任東方霞同志打過招呼了，你盡快給東方云同志辦手續(xù)，市委辦公室不是缺個副主任嗎？梅慧中到縣里邊了，讓東方云任個副主任?！?/p>

“我看呢，是否把趙謙理也提拔一下？”墨海說。

王步凡不等喬織虹表態(tài)又說：“趙謙理已經(jīng)是副主任了，他干的時間太短，還是再觀察觀察吧?！?/p>

喬織虹聽了王步凡的話沒有表態(tài)，墨海倒是問了一句：“不知東方云是不是黨員，如果不是呢……”

“如果東方云不是黨員，這個事情……??？”王步凡的話像在問別人也像在問自己。

喬織虹很不高興地說：“東方云不是黨員？那個啥，那就算了。”

墨海不敢再說什么，好像是他否決了喬織虹的提議，一臉委屈地離開了王步凡的辦公室。墨海走后，王步凡覺得也沒有什么話可與喬織虹說，就一支接一支地抽煙，直到喬織虹覺得無聊時才自己離開。

喬織虹離開了一會兒，墨海又進(jìn)來了。向王步凡匯報說：“王書記，東方云的事情我已經(jīng)與組織部部長王宜帆同志交涉了，剛說的時候他不太同意，后來我只好說這是喬書記的意思，他才答應(yīng)了。王書記，你說選什么人不好，怎么會選一個東方云來給市委書記當(dāng)秘書呢？我知道這是喬織虹的意思。”

王步凡此時心中仍然有氣，就搶白道：“老墨，你問我，我問誰去？政治上的事情很玄妙著呢。哪怕是個三陪小姐，只要人家書記看中，咱也得把她弄來，誰讓人家是市委書記呢。你沒聽說過三陪女當(dāng)宣傳部長嗎，這年頭什么怪事沒有？”

墨海仍然站在那里搖頭。王步凡覺得剛才的話可能刺傷了墨海，就拉墨海坐下，遞給他一支煙說：“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啊?！蓖醪椒沧约阂颤c了支煙，頓了頓說：“哎，老墨，你說以后見了東方云，我們是叫東主任呢，還是叫東方主任？我記得我上大學(xué)時學(xué)校里有個講師姓上官，學(xué)生都叫他上老師?！?/p>

墨海想了想說：“這個我也弄不清楚，我想還是叫東方主任吧，咱們的省委副書記叫呼延雷，好像沒有聽說有人稱呼他為呼書記，以此類推應(yīng)該叫東方主任，哎，這個東方云究竟是啥來歷呢？”

“來歷大著呢。其他的事情無可奉告啊！”

墨海聽了王步凡的話長嘆道說：“王書記，剛才我到辦公室里想了想，自己年紀(jì)大了，覺得已經(jīng)不能適應(yīng)秘書長這個崗位，還是退到人大政協(xié)去吧？”

“老墨，你不是對我剛才的話生氣吧？我也被人耍了?！?/p>

“哪能啊，王書記的為人我能不清楚？難道你心中就沒有氣？我侍候花瓶真是侍候夠了?！?/p>

“老墨，理解萬歲，理解萬歲，哪天咱哥倆得喝一杯，好好交流一下思想，頗有同感??！”

“王書記，剛才我說的是實話，真的想退二線了?！?/p>

“即使是實話也得向太后表白，得省里批準(zhǔn)，你對我說有啥用？我也想到人大政協(xié)去，你老墨能做主嗎？別忘了你是副廳級，我也是副廳級??！”

“干脆，我現(xiàn)在就去跟太后請旨，說不想干，我一天也不想干了。”墨海說罷起身出去了。王步凡知道墨海是個很固執(zhí)的人，他自己決定的事兒九頭牛也拉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