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時候,每到盂蘭盆節(jié),我們就會聚集到文化宮學(xué)唱《煤礦歌》。
這是一首從繁重的勞動中誕生的勞動歌。
城市里的人看不起礦井里的礦工,礦工又看不起用船運輸自己挖出來的煤炭的小工,小工又看不起編自己腳上穿的草鞋的手藝人。
這些無聊的歧視,無論在哪里、在哪個時代都存在。人就是這樣。
部落里不是同一人種的人只有貧困,沒有職業(yè)、沒有智慧、沒有愛情。這是一個充滿歧視的世界。
從出生起就背負著沉重的負擔(dān),我們不能去依靠神靈。平等怎么可能存在?
與其依靠神靈,還不如我們一起唱歌、跳舞、飲酒。既然我們無論如何都得辛勤工作一輩子,那我們就來嘲弄一番所謂的神靈吧。
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這對所有人都一樣,讓我們來流血流汗工作吧。
就這樣吧,就這樣吧。
我越來越想自立。其他的朋友都萌發(fā)了性的意識,只有我在這方面還跟個小孩似的,根本不明白他們喜歡的是什么。
不過可能也正因為如此,我沒頭沒腦地覺得自己不能一直這樣下去,所以一直在思考初中畢業(yè)后該怎么辦。
雖然我并不討厭這個鎮(zhèn)子,可是學(xué)會思考之后,我注意到這里存在著不好的價值觀。
這些大人們眼界狹窄,抱著無聊的歧視。
想到將要這樣一天天在這里荒廢掉,我就感到焦慮和恐懼。
英國、美國的音樂不是都否定這種小氣的價值觀了嗎?他們不是在為此繼續(xù)戰(zhàn)斗嗎?他們不是在為此發(fā)出哀嘆嗎?我開始憧憬著一些不太明白、糊里糊涂的事物。
媽媽花了兩萬塊給我買了一把莫里斯吉他。于是我每天拼命地彈吉他,一直彈到手上長出繭子。而且媽媽每次去鎮(zhèn)上都會給我買回來一張甲殼蟲樂隊的唱片。
我覺得自己在給媽媽增加負擔(dān),媽媽每次給我買回某樣?xùn)|西,我的心里都會很難過。
自從我上初中后,媽媽不再去飯店或司機酒店上班了??赡苁撬幌氚亚啻浩诘奈乙粋€人扔在家里吧。
媽媽開始在家里做一種手藝,往陶制碟子上貼圖樣。
我最近剛讓媽媽給我買了防風(fēng)短外衣、金屬球棒和對襟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