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甲方“蟻”方
開篇--“小瞳孔”里的“大時代”
把幽微的個體放入宏大的時代,會產(chǎn)生何種“反諷”的效果?
威廉?曼徹斯特曾實驗過。在傳世名篇《光榮與夢想》里,他屢屢經(jīng)由“小瞳孔”折射“大時代”。如1932年是最慘的一年,這一年,“美國東北各名牌大學(xué)的應(yīng)屆畢業(yè)生,步21974名老學(xué)長的后塵,也在拼命找工作了。那時連在紐約百貨公司開電梯也要有學(xué)士學(xué)位,而且對他們當(dāng)中好多人來說,這已是最好的差使了”。
又比如,偉人羅斯福的凄然落幕?!八_克雷小姐把鉤針放下,向羅斯福走過來說:‘您掉了什么東西么 ’他用左手在脖子后面壓了一下,閉上眼睛,音量極微地說了一聲-‘我頭非常痛。’他的手臂垂了下來,頭倒向了左邊。前胸彎陷下來。那是下午1時15分?!?/p>
無論平凡人,還是大人物,只要在這個世界上生存過,就不會是無聲無息的塵埃。
在轟轟烈烈的大時代,在飛速的轉(zhuǎn)型期,以一個城市“80后”和一個農(nóng)村“80后”作為樣本,折射一代年輕人的斷裂與悲歡,又如何?從時間的角度,他們當(dāng)然是在同一維度;但從空間與更廣闊的人生際遇的角度,又天差地隔。
“何不食肉糜?”有人以類似的語匯,質(zhì)疑過跳樓自殺的富士康人。前者不身臨其境,自然不能理解后者那徹骨的絕望。當(dāng)一個人“屢試屢敗,前程絕望,就有可能再也沒有內(nèi)在的力量去抵抗外界的壓力”(大衛(wèi)?里斯曼,《孤獨的人群》)。
同理,后者也未必懂得前者,只一味憤怒,卻不探尋“坐在銀泰65層,喝著紅酒、抽著雪茄時的虛無感和無邊的蒼涼”。
斷裂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對斷裂無動于衷;聽不懂對方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以己之心一再誤讀。能坐下來,平心靜氣地對話,本身就是一種出路。
當(dāng)文明的筆取代無情的棒,這是青年的福,也是后世的福。
此為緣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