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見個面吧。”潘俏雪慢條斯理卻堅定。
“有事嗎?”
“見面聊,好不好?”潘俏雪聲音嗲嗲的。
“我們并不熟啊,我和高銘也很多年沒見了,有事情電話里說吧!”冷然脊背發(fā)冷,生怕對方是捕風捉影知道了她和高銘的所謂往事,前來決斗的。大學時,她一個要好的哥們突然在大三時喜歡上她了,哥們是有女朋友的,那女生在文藝系,和冷然關系不錯。哥們?nèi)滩蛔”戆琢?,冷然將信將疑無語了,兩人繼續(xù)不咸不淡的來往,連原本熱乎乎的友誼都不敢升溫了。有一次那哥們的女友突然出現(xiàn)在冷然寢室門口,她悄聲向屋里張望,猶豫半晌說,冷然你能出來一下嗎?冷然正吃著方便面,被哥們女友欲言又止的神秘態(tài)度鎮(zhèn)住了。她從餐桌走向門口,心跳加速,心想我真沒對不起你,我是清白的。結果哥們的女友把她拉近說,能幫我配個短片嗎?報酬挺少的。冷然懸著的一顆心才霎時落地。遭逢潘俏雪的電話突襲,冷然又找到了當年的感覺,千萬別冤枉好人,千萬別無中生有!
“算我求你了。賞臉見見我吧。”潘俏雪不達目的不罷休,自如運用著至柔者得天下的內(nèi)力。
“那……”
“我去你臺里接你。不會耽誤你太久的時間?!?/p>
潘俏雪的結語顯得有勇有謀,冷然喪氣地捏著手機,覺得自己永遠站在明處,無路可逃。怎么誰都可以到臺里來抓自己,只要開車到電臺門口,她就得乖乖束手就擒,掏出一份任人宰割的配合。錢源說來就來,這僅僅一面之緣的潘俏雪也說來就來,按說不過是擦肩而過的關系,又會有什么事情要面談呢?自己簡直成了立在電臺門口的雕像,姿態(tài)親和供人瞻仰。如今節(jié)目也沒了,還要天天枯坐電臺,隨時準備被這些順藤摸瓜的家伙揪出來。冷然不想見潘俏雪,她對高銘的女友沒有一點好奇。一個鐘情于他的女子,能有什么過人之處呢?隨即冷然又有點害怕,怕潘俏雪誤以為自己和高銘有什么偷雞摸狗的地下情,是寫完遺書來決一死戰(zhàn)的。怎么又?進了過去的渾水里,真是糊涂!她要是趕在這個時機來臺里鬧一頓,自己可一輩子別想再出聲了。
“這里。”潘俏雪放下車窗拋出一個亮晶晶的微笑。
冷然顫顫巍巍別別扭扭上了車,屁股完全貼在了椅子上,心里還是十分拒絕這次見面。她想不出她倆有什么重要的事,電話里說都不行。一陣濃厚的香從潘俏雪身上襲來,冷然面朝車窗,回避著香氣和審視。余光中,潘俏雪一身嫩粉色的套裝,氣定神閑。漂亮是漂亮的,只是漂亮得有幾分刻板,再無漂亮以外的內(nèi)容。一看就是那種在豪宅、美容院、健身房里度過整個人生,漲兩斤體重就會焦慮得痛不欲生的姑娘。冷然覺得她像一支溫婉俗麗的情歌,那種貌似出眾實則大眾的氣質(zhì),和高銘簡直是天造地設,絕對是三輩子以上的緣分。
“好久不見?!迸饲窝┗剡^頭去目視前方,手握方向盤。冷然覺得自己便是那方向盤,在人家車里,被人家掌握了。她忽然想起另一個潘姓的女子――潘金蓮。這二位都是智商不低的狠角色!
“前陣子不是剛在超市見過?!崩淙徊蛔栽诘貞?,覺得“好久不見”四個字出場得不合時宜。
“我就是潘俏雪。”潘俏雪突如其來的自我介紹,讓冷然懷疑她是不是腦袋短路了。
“我記得你名字啊。”冷然驚詫地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