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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點兒,沒人跟你搶,你怎么好像好多天沒吃飯似的?”羅天的聲音蒼蠅般地在我耳邊嗡嗡作響,短短的10分鐘,已經(jīng)第三次了。
“啪!”我停下筷子瞪了他一眼,繼續(xù)埋首狼吞虎咽。
直至吃完一大盤牛肉飯,再把剩下的蛋花湯喝個精光,我才心滿意足地擦擦嘴巴,開口說話:“總算吃飽了,為了給你買這件襯衫,害得我中午沒錢吃飯,現(xiàn)在又沒錢坐車回家?!闭f話間,從身后拿出一個牛皮紙袋,里面裝著那件號稱“獨一無二”的山寨襯衫。
羅天接過袋子,略帶疑惑地揚起眉毛:“哦,這襯衫豈不是很貴,竟讓你落到身無分文的地步?”
和意料中一樣,換了誰都以為這襯衫非常昂貴。
當(dāng)我脫口說出6塊錢的時候,羅天不免瞠目結(jié)舌。接下來,我將天橋上以及中午買襯衫的經(jīng)歷一五一十地告訴他,邊說邊比畫著,最后總結(jié)道:“沒想到那個人真的是騙子,賣給我的襯衫八成是低檔貨,氣死我了!差點兒把衣服扔了,可是看起來質(zhì)量挺好的,要不……你將就穿著吧?!蔽也缓靡馑嫉乜戳肆_天一眼,頓覺耳根發(fā)熱。
羅天展開衣服端詳起來,語氣有些為難:“雖然我從不講究名牌,可是6塊錢的衣服……好歹我也是刑警隊長。”
“怎么,你不要?。俊?/p>
“要要要!女朋友送的,就算從垃圾堆里撿的也得穿。對了,第一天上班感覺怎么樣?看你挺累的,很辛苦嗎?”
“沒有啊,副總經(jīng)理對我非常滿意,還讓我任職企劃主管,八面威風(fēng),又怎么會辛苦?”凡事報喜不報憂,我不想把公司里的不快告訴他,也沒說企劃主管其實就是一光桿司令,而且我的確很累,下午好不容易把會議廳布置得七七八八,余總突然來電說飛機晚點,會議推遲到明天早上召開,而阿薇和蘇盈仗著自己是老員工,讓我全部承擔(dān)剩余的活兒?;氐睫k公大廳,又有二十多名同事大爺般地等著我伺候,一人要一杯水,我的腿快斷了,更要命的是他們并不同時要水,每次都在我剛剛坐下的時候,下一個聲音旋即響起:“古小煙,幫我倒杯水好嗎?謝謝!”似乎故意算計我,可是有什么辦法呢?我只能耐心等待企劃部早日招到員工,便有借口不再聽從他們的差遣。當(dāng)然,我必須盡快熟悉公司的業(yè)務(wù),否則即使招到新人,也沒資格、沒能力管理他們。
“喲,真的假的?第一天上班就當(dāng)上領(lǐng)導(dǎo)?”羅天持著高度懷疑的語氣,他歪著腦袋端詳我,“不過你今天的樣子倒有些白領(lǐng)的感覺?!?/p>
“是嗎?”我心中甜滋滋的。半晌,轉(zhuǎn)開話題,“昨天那個案子怎么樣了?有沒有什么線索?”
“吃好了嗎?我送你回家?!绷_天答非所問。
“干嗎不能向我透露?好歹我也是目擊證人?。∧悴灰佬难酆貌缓??我又不會到處亂說,你對我還不放心嗎?”噼里啪啦說完以后,我湊到羅天面前,嬉皮笑臉地壓低聲音,“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聳聳肩,一副無可奉告的表情。
這家伙真是頑固的石頭啊!
“如果這個案子像表面看到的那樣,真是太奇怪了,足球根本沒有碰到他,為何當(dāng)場死亡呢?不可能啊,你說……”我自顧自地念叨,想引他犯口戒。
豈知未說完,羅天的手機響了,說林豐失蹤了,懷疑被人綁架。
林豐?我吃驚不小。據(jù)說那個浩浩蕩蕩的雪佛蘭Camaro車隊在S市環(huán)游整整一天,林公子的生日是今天最大的新聞。同事們紛紛議論著,他是城建集團總裁的獨生子,自小在法國念書,這次回國準(zhǔn)備接手他老爸的部分生意。而就在二十七歲生日的今天竟遭遇綁架。
樹大招風(fēng),生在豪門也不安全??!
“對了。”羅天走了幾步返回來,從錢包里抽出200元,以及一張銀行卡,“這里面還有一點錢,夠你用一段時間,密碼是你的生日?!绷滔逻@句話,他頭也不回地大步而去。
“喂,襯衫怎么辦?我先帶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