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生于上世紀六、七十年代,新近進入中年人行列的人們來說,大部分人的未來有可能還不如他們的父輩樂觀。毫無疑問,在收入和生活水平上,由于社會財富的積累,我們會比上一輩強很多,但被社會遺棄的孤獨感會更早地襲來。
在計劃經濟時代,如果你有一份正式的工作,那么到退休的時候,你的工資、職稱乃至住房面積恰好達到職業(yè)生涯的最高點,剩下的時間可以按照制度的安排安享晚年,除非犯了政治錯誤或者生活作風出了差錯。所以你就可以看懂,為什么在俄羅斯和東歐左翼政黨的旗幟下站的多是老年人。
其實如果健康狀況尚可,很少有人愿意自動退出舞臺。掌握社會資源越多的人越是這樣。上世紀八十年代,執(zhí)政黨用了好些年的時間,想了很多的辦法,定了好多制度才解決了領導干部終身制的問題。而邁克?華萊士,直到八十八歲才從哥倫比亞廣播公司《60分鐘》主播的位置上退下來,這讓多少有才華的晚輩熬得肝腸寸斷!還有,老教授楊振寧退休后回國定居講學,八十二歲時還能娶二十八歲的研究生,居然在婚姻上也來搶年輕人?機會。顯然只有極少數高度集結了財富、權力、社會地位資源的老者才有和年輕人PK的能力,不管是在婚姻上還是工作機會上。
科學的進步大大減緩了人類衰老的腳步,偉哥發(fā)明的偉大意義不僅在于在醫(yī)學上解決了部分男性心中的隱痛,還在于改變了千萬年以來自然形成的年齡和輩分的界限。隨著新藥物不斷地被發(fā)明,人的容貌、精力、體力衰老的速度將會被大大放慢。在未來人類爭奪交配權的斗爭中,老年人很可能和年輕人站在了同一起跑線上。想想看,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當那些知天命、耳順、從心所欲的老人們獲得年輕的體態(tài)?容顏的時候,年輕人面臨的將是一場災難。白巖松主播關于“渴望年老”的感嘆,應當具備這樣的前提。可以大膽地預言,未來社會的主要矛盾,很可能是年輕人和老年人之間的矛盾。
但在目前,顯然這一切只能停留在大部分中老年人一廂情愿的假設與夢想之中。他們不得不面對的現實是,要在自己并不是很老甚至自我感覺處于巔峰狀態(tài)的時候就給年輕人騰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