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p>

“向書記……”令狐安在私下里一直稱呼向濤為向書記。他有意識地避開了向省長，意在表明他對向濤副省長的崇敬，并不是現(xiàn)在才開始的，而是很久了。在他的心里，向濤永遠(yuǎn)都是向書記，都是關(guān)心自己讓自己敬重的老領(lǐng)導(dǎo)。向濤喜歡他這么稱呼，向濤稱呼他時，也還是用小令。雖然令狐是個復(fù)姓，但向濤從第一次見到令狐安時，就這么稱呼著。一晃，也快十年了。

“啊，是說老向啊，他昨天晚上剛剛回來?！?/p>

“那……那好，我到省城直接向向書記匯報吧。另外，閔總，那個葉……葉總，我想見見她。我們這正好有個房地產(chǎn)項目，想請她過來做?！?/p>

“這是好事??！我讓她跟你聯(lián)系吧！”

“那好，謝謝閔總了。有空來湖東指導(dǎo)??！”

閔慧說有空一定過去。令狐安掛了電話，喝了口茶。這回，茶有些香了。放下杯子，看著茶的氣息一縷縷地往上飄動，仿佛少女青絲般的心思。令狐安腦子里晃過歐陽。這么多年來，也許鑲嵌在他腦海深處的女人，只有歐陽一個。其余的，包括付嫻、肖柏枝，都僅僅是一種需要。心靈上的愛情，他給了歐陽，雖然是不曾公開的秘密。而對于付嫻，也不是沒有愛情，但顯然與對歐陽有區(qū)別。肖柏枝更不能說了。想到女人，他回過神來，一瞬間，竟然想到了方靈。方靈馬上要離開湖東了，在男女問題上，方靈是第一個讓令狐安知道：男人和女人也可以沒有男女之情地成為朋友的。作為班長，他從來沒有干預(yù)過方靈的私生活，包括她的獨(dú)身主義的信條。他們有時也談到其他的一些男女之事，但似乎這些與他們自己無關(guān)。從內(nèi)心里來說，令狐安也曾經(jīng)有過一個階段，對方靈覺得有趣。一個女人，打定了獨(dú)身的主意，她的內(nèi)心世界到底是如何思想的呢？她難道就不渴望？就沒有沖動？是不是受到過太大的打擊，以至于對情感失去了信心？

兩年前，他和方靈有過一次長談。

那是酒后，方靈的生日。在湖東賓館，方靈邀請了令狐安參加了兩個人的生日晚宴。喝的是干紅，一人一瓶。酒后，令狐安就問到了這些。方靈的回答讓他意外：“沒有受過打擊，從十二歲開始，我就做出了獨(dú)身主義的決定?！?/p>

“難道后來就沒有什么能夠改變你的嗎？”

“沒有。也許有吧，但我視而不見。”

“?。　?/p>

“當(dāng)然，我并不是無性主義者。獨(dú)身并非無性?！?/p>

“啊！”

在縣委班子里，方靈和令狐安接觸是最多的。一個是縣委書記，一個是縣委辦公室的主任?？h委辦的主任，其實(shí)就是縣委的管家。她對下，處理著縣委的日常工作；對上，就是要對縣委書記負(fù)責(zé)。每天，方靈都得進(jìn)出令狐安的辦公室好幾次。令狐安參加的一般性的宴會，方靈都必然跟隨。方靈是個會做事的人，她將辦公室主任這個角色，扮演得十分到位?？上?，她很快就要離開湖東了。想到這，令狐安又不覺搖了搖頭。

門響了。

一聽聲音，令狐安就知道是方靈。只有方靈才用這種有節(jié)奏的三下敲擊聲來敲門。

“進(jìn)來！”

方靈今天穿著件白色的長羽絨服，脖子上圍了條紅色的圍巾。令狐安看了下，問：“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