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相約在市谷碰面。番町皿屋宅的阿菊小姐拖著松開的衣帶狂奔離去的帶坂就在這里。不過,《番町皿屋宅》是一個虛構的故事,在當時有很多關于武士和下女發(fā)生糾葛或投井自縊的傳說,于是便有了以那些傳說為架構而編造出的故事。似乎全國都有關于打破盤子的幽靈的傳說,它們應該有著某種可以深深吸引江戶百姓的故事元素吧!
女人用微弱的聲音在水井旁邊數(shù)著盤子,一個、兩個……深沉的井底一片漆黑,讓人覺得那是通往死后世界的入口。難怪在自來水普及之前,水井在日本人內心深處一直殘存著一種恐怖的形象。
外出吃午餐的上班族和OL 讓帶坂顯得相當熱鬧。隔著壕溝,在坡道下方的JR 市谷車站對面,有著補習班的招牌。這附近有很多大學,街道上洋溢著充滿活力的青春氣息,絲毫沒有任何靈異地點的氣氛。
接著,我們往新宿區(qū)的左門町出發(fā)。那里有著祭拜“四谷怪談”⑤中的阿巖小姐的神社。
不同于阿菊小姐,“四谷怪談”的阿巖小姐是一位真實存在的女性。這間“四谷于巖稻荷田宮神社”所祭拜的是在1636 年去世、英勇工人田宮先生的夫人阿巖,她和鶴屋南北于1825 年搬上舞臺的《東海道四谷怪談》⑥中的阿巖小姐是不同的人(《東京之“廟宇神社”解謎散步》岸乃青柳著,廣濟堂出版)。
真實的阿巖小姐和丈夫田宮伊右衛(wèi)門的感情相當好,為了幫助身為將軍家臣的貧窮丈夫,她在鄰近的商家打工,不斷存錢,重振了田宮家的家業(yè),是一位非常賢惠的妻子。于是后來不斷有人仿效并參拜這位阿巖小姐,“于巖神社”也因為這些江戶百姓的關系而香火鼎盛。
兩百年后,借用這位女中豪杰“阿巖”的名字,將怪談變成戲曲的便是鶴屋南北。
大約在十年前,我曾看過這出南北先生所創(chuàng)作、由中村勘九郎(現(xiàn)在的勘三郎)飾演阿巖小姐的歌舞伎。
這是一個描述“為了和富家千金在一起,伊右衛(wèi)門讓妻子阿巖喝下毒藥,最后將其殺害”的悲慘故事。因為毒藥的關系,只要一梳頭,阿巖的頭發(fā)就會掉落,勘九郎把為了掉落發(fā)絲感到驚訝嘆息之女子的悲哀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