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陣子,鬧得滿城風(fēng)雨,我還記得?!壁w無常劃燃了火柴點上一支香煙,深深的吸了一口,“報紙上的社會版,天天登,龍子和阿鳳兩人的相片都上了報,有家報紙的標(biāo)題還損得很:‘假鳳虛凰,迷離撲朔。欲海情天,此恨綿綿?!_庭那天我也在,法院就在一女中的斜對面,擠得人山人海,招來好多女學(xué)生。王夔龍一出來,她們也跟著叫:‘龍子,龍子’--”
“兒子們!”楊教頭猛然將扇子一舉,露出“好夢不驚”來,“散會吧,穿狗皮的來了!”
遠(yuǎn)處有兩個巡警,大搖大擺,向蓮花池子這邊跨了過來。他們打著鐵釘?shù)钠ぱ?,在碎石徑上,踏得喀軋喀軋發(fā)響。我們倏地都做了鳥獸散,一個個溜下了石階,各分西東,尋找避難的地方去了。我們的師傅楊教頭,領(lǐng)著原始人阿雄仔,極熟練,極鎮(zhèn)定的,混入了擴音臺前的人群里。于是,我們蓮花池畔的那個王國,驟然間,便消隱了起來。
“阿青!”
我走進(jìn)黑林子里,跟一個人迎面撞了一個滿懷,是小玉。
12
“明天晚上八點正,在梅田,一分鐘也不許晚!”
我們坐在衡陽街大世紀(jì)的二樓,過道末端的一個鴛鴦座上,一個人吮著一杯冰檸檬水,小玉那雙飛挑的桃花眼興奮得炯炯發(fā)光。大世紀(jì)也是我們常到的聯(lián)絡(luò)站,比野人咖啡館幽靜多了。
“梅田在哪里?”我問道。
“驢蛋!”小玉捶了我一下,“梅田也沒聽過!就在中山北路國賓飯店過來兩條巷子里。那里的臺灣小菜,比青葉、梅子還要棒。明天晚上,他就請我們這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