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代秀女,愛海迷航

紅顏為什么自古多薄命 作者:楊在田


看古今中外,一張張美麗的臉在世事沉浮中顯現(xiàn)、隱退。她們或癡、或怨、或愛、或恨,卻也活出了自己的真風采、真性情。至情至性,所以至喜至悲。她們的個性純真高貴,不屑于向世俗妥協(xié),卻也難被世俗所容,所以她們被誤解、被扭曲、被傷害。她們可以為愛而生,也可以為愛而死,對于愛情她們是那么堅定。

而她們的愛情卻又是那么脆弱,脆弱到一觸即煙消云散卻又如此絢爛。作為旁觀者,我們是該為她們的至親至性高唱贊曲,還是規(guī)勸她們放下高貴的頭顱,過老百姓的平凡小日子?然而,這些都不能由我們來決定。

緣分是什么?張愛玲給出的答案是:“于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要遇見的人,于千萬年之中,時間無涯的荒野里,沒早一步,也沒晚一步,剛巧趕上了,那也沒有別的話可說,惟有輕輕地問一聲:‘噢,你也在這里嗎?’”她最喜歡《詩經(jīng)?邶風?擊鼓》中那四句詩:“死生契闊,與子相悅,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這是三千年前某位癡情人留下的癡情語,流傳太廣,直傳到孔圣人的耳朵里去,老夫子尊重人性,可不像他的徒子徒孫們那樣假正經(jīng),他覺得這癡情話語再誠摯不過,立刻將它收進了《詩經(jīng)》。這四句古詩張愛玲在心里默誦讀過無數(shù)遍,現(xiàn)在該與另一個人合念了。上海的淪陷注定要毀滅一些人,也要成全一些人,炸斷了許多故事的尾巴,也必然編織了許多故事的頭頸。傾城之戀,危城之戀,才好呢,她認定自己一生有托,托給這個叫胡蘭成的男人,正如她的小說《傾城之戀》中的白流蘇將終身托付給浪子范柳原,從此清償積欠了十輩子的情債,“生及相親,死得無恨”,“縱被無情棄,不能休”。1944年8月,23歲的張愛玲嫁給了38歲的胡蘭成,懷著新娘子所有的美夢,她想飛,一直飛往伊甸園的東籬。胡蘭成剛剛解脫了舊婚姻的羈絆,就馬不停蹄,爭分奪秒地迎娶上海頂尖才女張愛玲。他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從未有過的滿足,他向來自命風流,這是最得意的一次。他神魂顛倒,欲死欲仙,也沒忘記對自己如花美眷恭維有加:“前人說夫婦如調(diào)琴瑟,我是從愛玲才得調(diào)弦正柱!”這樣的謊言脫口,世間竟有癡情女子愛聽。

許多人肯定會嘀咕,胡蘭成是漢奸,是汪偽政府的要員,張愛玲哪能嫁他 這豈不是將自己的名節(jié)往糞坑里扔嗎?應該說,持疑者并不真正懂得女人。臺灣女作家張曉風在《一個女人的愛情觀》中有這樣一段話揭開了底牌:“愛一個人就是在他的頭銜、地位、學歷、經(jīng)歷、善行、劣跡之外,看出真正的他不過是個孩子,好孩子或壞孩子,所以疼了他?!?/p>

張愛玲便是這樣疼了胡蘭成。她拿起筆來,鋪開一張白紙,仿佛鋪開了整整一生,寫道:“胡蘭成與張愛玲簽訂終身,結(jié)為夫婦?!倍嗝雌綄嵉囊痪湓?,換了誰也不可能寫得比這更平實,幸福原來是不必多加華彩描繪金邊的。她把筆遞給胡蘭成,仿佛遞過一支袖珍的接力棒,他略一沉吟,“愿使歲月靜好,現(xiàn)世安穩(wěn)”的句子就跳下筆端。他很得意,張愛玲也覺得這十個字渾然天成。他們就用這樣一篇短短的婚書,做成一生一世的契約,彼此能始終信守不渝嗎?炎櫻,這位張愛玲一生的知己,此時此刻作為證婚人,也在婚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孽緣也是緣,噩夢也是夢。盡管張愛玲最恨“一個有天才的女孩忽然結(jié)了婚”,但她還是會墜入戀愛的旋渦,還是會嫁人,而且與動了情的平凡女子毫無二致,一樣的盲目,一樣的癡心,愛過之后,嫁過之后,最終收獲的也只是“不堪”與“不值”的痛苦。盡管她不肯承認婚姻的失敗,盡管她說過“愛情是不問值得不值得”。但是,只要墜入了愛河,再聰明的女子也變得迷茫,變得不知所措。她們像受磁力牽引的陀螺,在愛河中迷失了方向。

命運剖白:

優(yōu)秀的女人有時太直觀,僅憑第六感覺看人看事,雖然自有她的卓越非凡,但也容易感情用事,在愛海中迷失了航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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