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長長的走廊。
空空蕩蕩,怪異地寂靜,平日里來來往往或憂傷或期待的人們,似乎被蒸發(fā)一樣,突兀地都消失了。
長長的走廊上,只有明曉溪一個人在走,靜得可以清晰聽見她每一個腳步聲。
寂靜的走廊,顯得特別長,仿佛永遠也走不到頭。
一個金發(fā)男子站在醫(yī)院的庭院里,夕陽照在他身上,有一片暈紅,卻沒有絲毫暖意,反而有種驚心動魄的冷。
他望向遠處的明曉溪,面容冷漠。
“修斯大夫,你有話對我說嗎?”明曉溪來到他面前,仰起臉靜靜看他。
修斯點起一支煙,噴出濃霧。
“你就是牧流冰的女人?”
她一怔,沒想到聽到的會是這樣一個問題。
“我是明曉溪,是牧流冰的朋友。”
“好,那你告訴牧流冰,風澗澈的手不可能完全恢復,我做不到?!毕銦焹?yōu)雅地夾在修斯指尖,“世界上沒有一個人能還給他原來的那只手。”
明曉溪沉默。
夕陽的暈紅投射在她小巧的臉龐上,綻放出晶瑩的光輝,有種讓人屏息的華彩。
她開口說話,語氣堅定,沒有一絲脆弱,“生命是一個奇跡?!?/p>
“奇跡不會出現(xiàn)在絕望的地方。”
星眸燃燒如熊熊烈火。
“會有奇跡的。如果奇跡不自己出現(xiàn),那么我就去把它揪出來;如果它還不出來,那么我就自己去創(chuàng)造一個奇跡?!?/p>
夕陽西下,淡紅的霞光把明曉溪嬌小的身軀柔柔裹住,仿佛那種光華是自她的體內(nèi)迸射出的。
恍惚間,修斯神為之奪。
香煙的灰燼燙回了修斯飄然遠逝的思緒。
“這不關(guān)我的事。”他語氣淡漠,“我已經(jīng)做完了我要做的,你告訴牧流冰,他應該放走蘭迪了?!?/p>
明曉溪努力體會他話語的含義,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眉頭打結(jié)。
修斯眼神冰冷,“如果他敢傷害蘭迪,我發(fā)誓就算我死也會拖他一起下地獄!”
金色的頭發(fā)淡得就像陽光,那種夏日里最燦爛的陽光;大大的藍眼睛閃呀閃,比夏威夷的海水還湛藍;純真的笑容,恍若長著翅膀的天使。
洋娃娃一般的可愛少年露出甜甜的酒窩,“你就是明曉溪嗎?”
明曉溪搖搖頭,把自己的神智晃回來,哎呀,一直傻傻地盯著人家看是沒有禮貌的,但是,這個男孩子實在太、太可愛了。
“我就是明曉溪?!甭曇粲行瓭?,她連忙清清嗓子。
少年的笑容仿若是透明的,“咱們來比試一下吧……”
“啊……咦?”明曉溪不明白。
“聽說你的功夫厲害得很,曾經(jīng)同時打倒海興幫三十八個粗壯大漢。我不相信,來,讓我看看你的身手是否真的比我還好。”
“呵呵,我也不相信。”謠言真的太可怕了,居然惹得一個素未謀面的少年向她挑戰(zhàn),“我沒有同時打過那么多人。”
可能真的是太久沒到牧家大宅了,明曉溪突然發(fā)現(xiàn)這里面的人很多她都不再認識,差一點都無法進得了大門。
比如面前這兩個人她就從沒有見過。
一個天使一般的少年,可愛得讓人想伸手揉揉他頭上的金色卷發(fā),卻要笑不笑地眼含挑釁;一個身高足有兩米的鐵塔似的少年,右臉布滿猙獰的疤痕,眼底深不可測。
“小弟弟,我是牧流冰的朋友,我找他有事?!泵鲿韵獙嵲跊]有心思再多惹什么事端。
可愛少年不高興了,嘴巴撅老高,“人家只比冰小一個月,才不是小弟弟?!?/p>
她忍住詫異,做出抱歉狀,“呵呵,我最近視力下降,請多原諒??梢愿嬖V我牧流冰在哪里嗎?”
刀疤少年沉聲道:“露臺?!?/p>
可愛少年氣得打跌,指住他的鼻子,“鬼堂,你為什么要告訴她!”
鬼堂沒有理他,轉(zhuǎn)身跟在離去的明曉溪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