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
街上行人逐漸稀少。
突然,一陣廝打聲自暗角處傳來!
拳打腳踢的悶響在靜夜中聽著分外驚心……
有威逼聲、呵罵聲,有痛叫聲、掙扎聲,有翻滾聲、追逐聲……
明曉溪眉頭皺起來,眼睛瞥向幾步遠處的暗巷。
如果是平時,她也許早就沖過去多管閑事了,可是,現(xiàn)在風(fēng)澗澈就在她的身邊,她不想在他的右臂康復(fù)前再出什么意外。
她拉住風(fēng)澗澈,低聲說:“走?!?/p>
風(fēng)澗澈拍拍她的手,“不用管我,想做什么就去做?!?/p>
明曉溪搖搖頭,扯著他就往回走。
但是,有些麻煩是躲得過的,有些,卻躲不過。
一個渾身鮮血的大漢從暗巷踉踉蹌蹌沖出來,頭發(fā)被暗紅的血扭成一團,臉上青青腫腫看不清五官,嘴角不斷涌出鮮血,看上去不像個人,卻像只鬼。
大漢慌不擇路,直愣愣就朝著風(fēng)澗澈撞過去。
明曉溪眼神一凜,伸出手臂將大漢一擋,阻止了他撲向風(fēng)澗澈的沖勢。大漢是擋住了,但沖勁太大,她手中那枝玫瑰花卻被撞得飛到了夜空中。
玫瑰花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
飛到另一邊!
明曉溪縱身想將風(fēng)澗澈送她的玫瑰救起!
但腳下一滯,她的腿被跌倒在地的大漢死死抱住,力氣之大,出乎她的意料。
大漢仰著臉,淤紫的眼睛拼命睜著,聲音含糊不清地對她喊:
“明小姐!救我!”
他認識她?。?/p>
明曉溪盯著那張血肉模糊的臉,努力想分辨出他是誰。
夜色深沉。
嬌艷的玫瑰花染著皎潔的月華自空中滑落。
沒有掉在冰冷的地上。
一只少年優(yōu)美的手接住了它,手指蒼白晶瑩,玫瑰血紅欲滴。他冰冷地望著那枝玫瑰,目不轉(zhuǎn)睛,仿佛它把他的靈魂都吸走了。
明曉溪看著他,全身的力氣似乎都在剎那間被抽走,怔怔地站著,動彈不得。
她沒想到,會在這種情形下見到牧流冰。
牧流冰長身而立,一身黑衣,黑玉般的長發(fā)無風(fēng)自舞,冷漠肅殺的氣息籠罩著他,連月光照在他身上都顯得出奇的清冷。
他沒有看明曉溪,一眼都沒有,只是望著那枝玫瑰。
七八個烈炎堂的大漢顯然是認識她,面面相覷,不知道是不是應(yīng)該徑直走過去,將匍匐在她腳邊的那個浴血大漢抓起來綁走。
牧流冰身邊有一個鐵塔般的刀疤少年,明曉溪曾經(jīng)見過,名字好像叫鬼堂。
鬼堂盯著她,目光深沉,一言不發(fā)。
金色卷發(fā)的天使般的可愛少年晃到她面前,歪著腦袋對她笑,“你好啊,明曉溪,我們又見面了?!?/p>
明曉溪對他笑笑,“你好啊,小弟弟。”
“我說過了,我不是小弟弟!”可愛少年撅嘴抗議。
那要叫你什么,又不知道你的名字,難不成要叫你小哥哥?明曉溪困惑地眨眨眼。
“他叫蘭迪?!备嬖V她的竟然是鬼堂。
明曉溪詫異地張大嘴,“哦,你就是蘭迪?!碧m迪不是牧流冰綁架來脅迫修斯的嗎?怎么看起來又不像?算了,現(xiàn)在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
蘭迪好奇地問:“聽你的口氣,你知道我嗎?”
“明小姐,救救我……”
腳下的抖動阻止了明曉溪和蘭迪的閑聊,哎呀,她差點忘了還有一個滿身鮮血的可憐人正等待她的援救呢。
明曉溪蹲下來瞅他,“你認識我嗎?”咦,這句話跟剛才蘭迪的話很像啊。
“你是……明曉溪小姐……”鮮血一股股從嘴里冒出來。
她撓撓頭,“那么……我認識你嗎?”
“應(yīng)該……認識……”大口鮮血涌出。
她左瞧瞧,右看看,那張血肉模糊的臉實在認不出來是誰的。“呵呵,不好意思,你究竟是誰呀,可以直接告訴我嗎,我猜不出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