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真的是很有靈性的動物。它不僅懂得知恩圖報,而且還是個小機靈鬼。日間人多時,辛衣根本就尋不見它的蹤影,也不知道它找了個什么去處藏匿起來了??墒且坏┧磉厽o人亦或夜深人靜時,這小東西就會從某個角落突然鉆出來。有了它,辛衣仿佛就多了一個貼心的朋友一般,有時候心中縱然有許多委屈,但只要一見它,和它說說話,便會煙消云散。
她真是喜歡極了這個小家伙,時常背著爹爹從廚房里偷了食物來喂它。她從心底希望它能永遠留在自己身邊,盡管她也知道或許某一天它就會永遠地離開這里。不知為什么,辛衣總是從小雪狼身上看見自己的影子,也許他們都是驕傲的,卻又都是那樣渴望著溫暖的孩子。
可是,也因為它,辛衣失去了奪得家傳寶弓的機會,最后的獲勝者,是她的三叔宇文士及。連楊廣也為辛衣的落敗感慨了良久。
雖然辛衣可以不在乎輸贏,可是宇文化及在乎。
自從那晚之后,宇文化及對辛衣的訓(xùn)練更加苛刻起來,不僅練習(xí)的時間延長了,訓(xùn)練量也一天比一天大。他不喊停,辛衣也從不叫苦。這一對倔強的父女,出奇的像,卻又出奇的叫人看不透。
宇文承基和宇文承趾兩兄弟得知辛衣受到處罰,一連幾天都是神氣活現(xiàn)的,每次看見辛衣都是一副想找茬的樣子,可辛衣對于他們的挑釁,完全不想理會。盡管如此,也還是有避不開的時候。比方說,今天……
“喂!宇文辛衣,你給我站住?!?/p>
“聽見沒有,別想跑!”
辛衣看看前后的去路,都已被這兩位“兄長”堵住,她站在原地,雙臂交叉抱在胸前,懶洋洋地挑眉一笑,道:“兩位哥哥,有何指教???”
“宇文辛衣。你不會這么快就不記得和我們打的賭了吧?”
“賭約說的明明白白,如果你輸給了我們,就要當眾向我們磕頭認輸。現(xiàn)在,是該你兌現(xiàn)賭注的時候了?!庇钗某谢陀钗某兄旱靡庋笱蟮赝烈?。
“賭注?什么賭注?”辛衣笑了。
“你想賴賬嗎?”宇文承基和宇文承趾一愣,既而大怒。
“說我和你們有賭約,那你們可有人證物證?”辛衣小腦袋一晃,眼中閃過一絲戲噱。
“哼!我們指天為誓,有天地為證,你輸了不認賬,居然連天都敢騙嗎?”宇文承基和宇文承趾被辛衣氣得夠嗆。
“天?天又算個什么東西?我宇文辛衣才不吃這一套。你們?nèi)羰桥绿欤投愕侥銈兡镉H的懷里去吧。”辛衣嘻嘻一笑。
“你!好你個小蠻子!居然出爾反爾,戲弄我們。承趾,我們上!給她點顏色看看!讓她再囂張跋扈!”兩個少年眼見四下無人,辛衣又無箭弩在身,當下把衣袖一卷,恐要揮拳上去。
“要打架嗎?好??!本少爺正心煩,還愁沒地方發(fā)泄呢。來吧!”辛衣將衣襟的下擺往腰間一系,揉了揉拳頭,眼睛亮閃閃的,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兩位宇文公子本來還有些遲疑,眼見她如此挑釁,當即火上心頭,想也沒想就沖了上去。
于是,三個少年瞬間就扭打在了一起。小辛衣以一敵二,居然也沒落下風(fēng)。小孩子打架,其實根本就沒有什么招式可言,無非是你一拳過來,我一腳過去,就算平日里練習(xí)了諸多騎射功夫,真的打起來誰也不記得那些個名堂。辛衣人雖小,身材也比不上那兩人高大,但卻正好勝在靈活游動,她出拳狠,反應(yīng)快,躲閃又迅疾,一時間竟是占盡便宜,宇文承基和宇文承趾雖集二人之力,卻也不見奈何得了她。只見雙方打得難解難分,亂成一團,一會是這個被壓在地上,一會是那個臉上挨了一拳。宇文家的幾個仆人早已在一旁看傻了眼,好半天才有人反應(yīng)過來,忙不迭地趕著向宇文化及去報信。
“?。 蓖蝗婚g宇文承基發(fā)出一聲慘叫,倒退幾步,捂著手臂,指間卻已經(jīng)有鮮血流出。再跟著宇文承趾也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抱著腳哇哇直叫,腳踝上不知怎的居然也見了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