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初次打工之旅

1996年4月。

四川，大巴山里一個偏遠(yuǎn)的小山村，青山環(huán)繞，翠柳籠煙。

春日，天湛藍(lán)一片，幾朵白云慵懶地斜倚在天邊。

清晨，陽光初灑大地，泥土的芬芳侵襲著整個山村。村內(nèi)已有炊煙升起，公雞的

報曉之聲也不時傳入路人的耳中。這里的一切都顯得那樣的淳樸，那樣的恬淡。

山坳里，坐落著一座土木結(jié)構(gòu)的四合小院。

\"她大媽，今兒個叫鮮兒到咱家吃午飯吧。\"一個中年男子對著院里一個正在埋頭

洗衣的婦女說。

\"你一個人，她三娘又不在了，就省著點兒心吧。\"中年婦女體諒地回應(yīng)著。

\"說啥呢，大老遠(yuǎn)從福建打工回來，就別見外了。中午就這樣定了，一起到我們

家吃飯。\"中年男子爽朗地說著，轉(zhuǎn)身進屋去了。

\"那好吧，我也一起過來，幫你忙活忙活。\"中年婦女說著，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

漬，也跟著走了進去。

遠(yuǎn)處，郁郁蔥蔥的小山林里，兩頭黃牛在悠然地吃著青草。陽光下，透過林間的

空隙遙望，遠(yuǎn)山就像洗過一樣歷歷在目，青翠欲滴。

兩個約十七八歲的男孩在林中陡峭的山坡上撿著干枯的樹枝，準(zhǔn)備拿回家當(dāng)柴

火用。

\"喂，小凡，你快好了沒有？\"一個男孩大聲招呼著。

\"哥，我這里撿完就差不多了，你呢？\"小凡大聲回答，聲音略帶稚嫩，但顯得

干凈利落。

\"我也快了，你下來就給我捆一下柴火，你那地勢高，順便看一下牛有沒有禍害

人家的莊稼啊。\"男孩一邊捆柴一邊提醒著在高處的弟弟。他說話的同時手上的活兒

沒有絲毫的松懈，每一次用力，肌肉都將貼在身上的衣服拱起來，顯示著他無窮的力

量。這孩子的舉手投足充分證明了他是一個干活的好把式。他是小凡的堂兄周小林。

\"好咧，哥。\"小凡四下張望著，看到牛在那邊搖著尾巴啃著青草，還算規(guī)矩，便

放下心來，大聲說，\"牛聽話著呢，你就一門心思地干吧。\"

一會兒，小凡抱著一大捆干枯的樹枝趔趄著走了下來。他清清瘦瘦的身材，稚氣

未脫的臉上布滿倔犟，不怒而威的嘴角略微上揚，尤其引人注意的是他深邃的眼睛透

著一股霸氣，這雙眼睛清清楚楚地顯示出，這是一個特立獨行、桀驁不馴的孩子。

\"小凡，我的先捆，捆完了就好看書嘍。這套《天龍八部》啊，我是找朋友磨嘰

了好久才借回來的。\"

\"好啊好啊。\"小凡笑著應(yīng)聲，\"我說，咱們捆好后，你得陪我再練會兒那個擒拿

手才行，我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施展不開呢。\"說到這兒，他眉頭皺了皺，棱角分

明的小嘴也嘟起來了。

\"我想先看書。\"小林嘟噥著想要說服小凡，但他那憨憨的眼神浸透著對小弟的疼

愛，這也就說明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堅持下去。

\"得，你不陪我練，那一會兒看牛的事你自己辦。\"小凡稚氣地威脅著，哥哥那憐

愛的眼神早被他盡收眼底，在心理上小凡已經(jīng)穩(wěn)操勝券了，卻仍有意耍著性子說。

\"行行行，陪練就陪練，就你整天啰唆。\"小林面對這個機靈古怪的弟弟，顯得很

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