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借一個是可以的，外面查得并不是很嚴(yán)的。\"鮮兒笑著端起一杯啤酒，\"咱

們的凡弟還是這樣鬼機(jī)靈。來，小凡，陪姐喝一杯。\"

鮮兒一仰脖子一杯啤酒就喝了下去。

\"好好好，咱吃完飯就去給你借好了！你表哥那身份證他一時半會兒也不會用上

的。\"三叔眉頭舒展開來，\"只是你跟姐姐到福建去了，一定要好好聽姐姐的話，不能

像在咱家里一樣，由著你的性子走！\"

\"爹，你就放心吧，我都17歲了，我是男子漢了！\"小凡心里一陣竊喜，沒想到

這么容易就遂了心愿。他向鮮兒舉起杯：\"姐，那以后在外面可要靠你多照顧我了。\"

\"要得！\"鮮兒說話做事很是痛快，\"要得\"這兩個字她總是掛在嘴邊，而且說到

做到。

數(shù)日后的一個清晨。在馬路邊，一家子人都在給姐弟三人送行。

\"小凡，去了一定要聽姐姐的話，不能惹是生非，凡事要忍。\"小凡爸叮嚀著小凡，

\"你媽媽不幸，去世得早，你可不能在外面做壞事，給你媽媽、給咱家丟臉！\"

\"爹，你就放心吧，我哪會做給家里丟臉的事？\"小凡咬著嘴唇，堅決地說。

\"鮮兒，以后小凡有什么不對，你一定要多管教些。\"小凡爸有些哽咽地說著，眼

中閃出淚花，\"這孩子命苦，你多幫他一點(diǎn)兒。\"

\"三叔，你就放心吧，還有我呢。\"旁邊的小林安慰著三叔。

\"你都還是個小孩呢，去福建，你們?nèi)齻€要團(tuán)結(jié)些，遇上什么事就捎個信回家。\"

小凡爸繼續(xù)嘮叨著，旁邊的二叔、大叔及各嬸娘都在吩咐著自己家的孩子外出要怎么

小心，注意什么什么的話語。

馬路邊，一輛中巴車停下。

小凡爸招呼著，讓姐弟三人上了車，再一次叮囑著小凡：\"去了福建，就給我寫封

信報平安啊！\"

\"爹，你身體不好，要多保重身體??！大叔，二叔，大嬸，二嬸，我們走啦。\"車

啟動了，小凡把手與頭伸出車窗外，拼命地?fù)]著手，\"爹，我走了，我一定不會給你

丟臉的！\"

中巴車卷著飛揚(yáng)的塵土，漸漸消失在群山環(huán)繞的盤山小路上。

三叔與同行的叔嬸，目送車子消失不見，還久久地佇立不動。他們送出的不僅是

孩子，也是送出一種希望。這種希望，承載著他們想改變貧困生活、改變自己后代命

運(yùn)的重?fù)?dān)。

這是千千萬萬內(nèi)地農(nóng)村貧困家庭最普通的一個希望。但是，就是這種希望，讓他

們的后代付出了青春、健康乃至生命！

城里的火車站，人流涌動，摩肩接踵，喧鬧異常。

\"鮮兒姐，這城里人真多，排隊都排老長，多難買票??！\"小凡睜大眼睛，好奇

地望著人潮涌動的售票大廳。從未進(jìn)過城市的他，實在會被太多的新奇事物所吸引。

\"你與小林站在這兒別動，我去問問。\"鮮兒一邊奮力地抬頭向里面張望著，一邊

招呼著兄弟倆。

\"我說哥，你看這情景像不像電影里頭的舊社會上海灘？\"小凡笑著對旁邊的小

林說，\"咱們在家里頭練了兩年多的功夫，會不會也派上用場啊？\"

\"嘿，咱們在家練那點(diǎn)三腳貓功夫，能頂個屁，出去在工廠里能多搬幾十斤東西

還差不多。\"小林憨憨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