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鮮兒匆匆地上樓來報喜訊：\"小凡，你別擔心，我那個同事說了，這事

包在她身上，說這一兩天就可以幫你找到工作。你待在家里，就看看電視吧，我與小

林上班去了。\"

說著，她就帶著小林，匆匆地出去了。

喧鬧之后，出租房打工的幾十號男男女女都上班去了，整個小院一下子就靜了下來。

小凡坐在床沿上，望著天花板呆呆地出神。那臺黑白電視機里，一個歌手正豪情

萬丈地唱著\"心若在，夢就在，只不過是從頭再來——\"

小凡看了一會兒電視，一人在家實在無聊，心里暗想：\"我就不信找不到工作，我

自個兒先出去碰碰運氣。\"想到這兒，他立馬關掉電視，鎖上門，走了出去。

小凡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閑逛，他沿著昨天鮮兒帶著他們出來問過的工廠的那條小

街又一家家問過去。

\"大叔，你們這兒還要招工嗎？\"

\"不招不招了，都招滿啦。\"那保安處的大叔一臉的不耐煩。

\"大叔，我什么都能干的，我挺能吃苦的。\"小凡試圖挽回大叔的拒絕，極力地向

他證明自己能做事。

\"能吃苦？這里招的人都能吃苦，也不差你一個小孩子。不招就是不招了，這里

不是收容所，快回家吧！\"之前還橫眉冷對的大叔語氣稍稍緩和了一點。

小凡自小自尊心極強，哪聽得了這話，轉身就走開了。可他剛一扭頭，眼中立刻

就涌出了淚水。

小凡覺得自己像一粒沙塵被無情的大風吹來拋去，有被蹂躪后錐心刺骨的痛覺。

他萬萬沒有想到，找一份工作竟然這么艱難，打工要受盡人家的白眼。一切對他來說

都是那樣的陌生，近在咫尺卻又遙不可及。第一次，小凡有了在這么大一個城市，竟

然沒有他容身之處的感覺。

良久，小凡擦了擦濕潤的雙眼，長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回歸到殘酷的現(xiàn)實，

又開始向前面不遠處的另一家工廠門口走去。

\"大哥，你們工廠要招工嗎？\"

\"不招了。\"門衛(wèi)冷冰冰地回答。

\"我很能吃苦的，什么活兒都可以做的。我要求也不高，你們也不招嗎？\"小凡

再一次輕聲地問。

\"不招了就是不招了，你就是說破天，會孫悟空的72變也不招了。\"這個保安很年

輕，似乎也很負責，同時也比之前那個大叔更加橫眉冷目。

\"去去去，別影響我的工作。\"

小凡聽得心都冷透了，一轉身就跑了開去，冰涼的手卻突然感覺到了溫暖，原來

是委屈的淚水又一次掉下來，滴落到了手上。

他咬咬牙，吸了一口氣，整理一下情緒，不去理會別人的冷眼與指點，依然從容

堅定地向前走著，又向下一家工廠走去。

可多數(shù)工廠都表示人員招滿不再招人了。失望與不甘一次次地摧殘著小凡年輕而

倔犟的心。

\"叔叔，你們工廠要招工人嗎？\"小凡再一次上前，用極盡絕望而略帶生澀、又

半生不熟的普通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