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江相當(dāng)美麗。
坐在一家很小的茶館里,我歪著頭攪動面前的咖啡,墾沖著對面那個老外的照相機(jī)豎起兩只手指,兩人都被南國的陽光曬得黑黝黝的。窗外一條河流綿延不斷,從這里看過去,在秋日黃昏下,光閃閃的儼然過期紅茶一路流淌。沿河一些民居已經(jīng)完全商業(yè)化,繁鬧喧嚷。為了解悶,我開始數(shù)墾手指甲上繪制的微型瓢蟲。
無聊。
咖啡杯已經(jīng)空了,無物可攪的時候,一些人群開始攪動黃昏。
墾突然坐過來,夏天,我愛上一個人。
難道是鄰桌那個長得像頭翼龍的法國男人?我小聲問。剛才墾用法語同那家伙聊了有兩個多小時,如今那頭翼龍以一幅音樂評論家似的神氣定定地盯視我的臉。
嗯……嚴(yán)格來說是暗戀吧。墾一付不好意思的樣子。
我支持你的任何選擇,不過墾同學(xué),你不覺得速度太快了嗎?雖然這么多年你從未有過男朋友,爆發(fā)力如此之強(qiáng)尚情有可原。
可是我愛的那個人的身邊一直有女朋友來著,走馬燈似的換。
不知從哪里突然飄來一陣煩躁的煙,空氣里沾著滿腹狐疑的味道。我開始摳自己的手指甲。墾,法國人的多情舉世聞名。
可他是中國人來著。
嗯?
我的意思是……與那個法國人無關(guān)。我暗戀著的那個人,是中國人,和我們一樣黃皮膚黑頭發(fā),而且……而且長得不像翼龍。
有多久了?
七年。
我認(rèn)識?
嗯。墾點頭。像一只年幼的羊羔緊張地注視我,身體僵挺挺的。
我一直沒告訴他的原因是……是他的身邊一直有不同的女生來來去去。他總是不停戀愛又不停地失戀,每次失戀了就找我陪他喝酒,其實那對我來說一種折磨。
我想逃避這樣的折磨,然而我只能選擇遺忘。去年夏天我離開他,臨行前我問他想不想和我一起走,他回答我說墾以后我去看望你吧。
我獨自在三亞住了一年,一年沒有見他,我以為已經(jīng)忘記。我覺得我做得很好,起碼不像剛到三亞時那樣想他了??赡翘焖驹趬ū返牡觊T前傻傻地對我招手,我知道,他突然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這才是我真正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