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媽媽始終懷有畏懼,天知道那時她有多渴望媽媽能真正接受自己。每當她鼓足勇氣而媽媽卻冷冷推開她的親近,她惶惶不安時,宋品禛總會及時牽住她的手,和她輕言細語。一次,他說:“恩慈,知道我為什么叫品禛嗎?媽媽是研究明史的,卻很欣賞中國歷史上一位叫‘胤禛’的皇帝,癡迷到連給自己的小孩起名都叫‘品禛’,一個這樣感性的人怎么會不喜歡你呢,她只是還需要時間罷了?!?/p>
每回他的話語都如同雙最溫柔的手,一點點地拂去她的自卑、惶恐、孤單和憂傷。
一切仍歷歷在目,一切已面目全非。
宋品禛蒼白著臉,心底的秘密,苦到只能把淚倒灌進最深最深處,面上,永遠是那樣冷漠的不為所動。
“恩慈,――我是為你好,希望你能幸福,如果你能幸福,我會為你高興?!彼nD了會,起身走了出去。
一連幾日都是灰蒙蒙的天,陰霾得象隨時會下雨,沉悶得讓人莫名煩躁,八車道寬的路亂糟糟地堵成一團。
已是深秋了,宋恩慈踩著落葉,沙沙有聲。
身旁汽車長龍喇叭忽然響起,卡卡探出頭大聲喊。
宋恩慈望見他,詫異道:“你怎么找來了?”
卡卡如常攤手大笑:“沒辦法,寶貝總要看緊點?!彼蜷_車門,跳下車,跟著她并肩走。
走至一幢大樓前,宋恩慈突然停下腳步,漸漸握緊拳頭,下定決心。“卡卡,我們是不是有一百天期限?我想你跟我去見一個人,你介意嗎?”
“不介意,對你我全面開放,并歡迎永久續(xù)約?!?/p>
須臾,卡卡收起了嬉笑,凝視住她,安琪常常會莫名走神,思緒不知飛往何處,就如那夜,彷徨得讓他忍不住想問:你怎么了?請把心中憂愁告訴我,告訴我。
卡卡小心翼翼地看著她,試探著撩起她的發(fā),夾至耳后:“怎么了?寶貝,心情不好啊,誰又敢惹你生氣了?”
“不要叫我寶貝?!彼味鞔壤湎履槨?/p>
卡卡愕然,輕輕推她一下,“哎,你這人怎么說翻臉就翻臉的?”
宋恩慈似未聽聞,緊皺的眉頭頹然松下,忽又緊張地咬住了唇。
大廈里走出一男子,一纖長女子從后跟上,她不象楊紫有著張精致如大理石雕塑般的臉,女子剪著短短斜斜的劉海,眼角盡是笑意。
她在他耳邊不知低語了什么,笑得燦如春花,他也被逗得笑起,哦,那久違的笑容。
宋恩慈錯愕地看著他們兩人欲轉(zhuǎn)過身,朝著她的方向走來。
卡卡湊近了來,她突然蒼白的臉孔讓他一怔,還來不及問些什么,宋恩慈的一只手已不由自主地緊拽住他,然后她揚起臉,吻住了他的唇。
卡卡回過神來,令他略有遺憾地是她溫涼的唇只是停留在他唇畔,就像造型演員擺著接吻的姿勢等候著導演隨時喊卡般。
他有些不滿地用手攬住宋恩慈的細腰,熱舌嘗試著攻進她齒里,迫不及要與她分享他的熱情。
宋恩慈下意識地欲推開他,耳邊卻聽見卡卡含糊道:“別動,你敬業(yè)點好不好,他們正走過來了?!彼畷r僵住,眼睛不知所措地盯住他。
卡卡眨了眨眼,笑得無害又無辜,埋頭繼續(xù)他未完的大業(yè)。
“咳,咳?!?/p>
幾聲男人的清咳終于使得卡卡停了下來,他抬起頭環(huán)顧氣氛詭譎的另外二人,微笑了起來,手未放開宋恩慈的腰,在她耳邊軟語:“親愛的,不需要感到抱歉,我很樂意和你配合,下次再有類似演出機會別忘了第一個找我?!?/p>
“恩慈,不介紹一下嗎?”宋品?敏銳的眼神沒有遺漏她與他親密的肢體語言,那青年男子雖只是一身球衫仔褲,卻笑容可掬。
卡卡有禮的伸出了手,臉上綻放的笑容如陽光,能令所有的男女為之眩目。
還沒等得及他開口,宋恩慈已搶先道:“他叫卡卡,我的男朋友?!?/p>
宋品禛一直希望她能重新開始,此刻驀然聽到她這般說,剎那間胸口似中了一拳般開不了口,時間仿已天長地久,不過只才幾秒,他的心緩緩絞動,淡笑著用英語和卡卡交流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