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回到酒店,立刻找直布羅陀的資料。
她印象中那是一座白堊峭壁,海鷗啞啞,盤旋不去,景色壯觀肅殺。
她錯了。
互聯(lián)網(wǎng)上資料圖片叫她驚訝,她一看不禁叫出來:“像香港!”
不錯,高樓大廈順著山勢一層層建造,已經(jīng)發(fā)展得一點空間也沒有了,一看就知道這半個世紀來,直布羅陀已進化成一個商業(yè)都會,是觀光熱點。
這時,秦聰與玉露回來了。
他取過那兩張照片,仔細看了一會兒。
整件事,是意氣之爭。
金瓶笑:
“人為爭口氣,佛為爭爐香?!?/p>
玉露說:
“我一直想到地中海游覽。”
金瓶說:“這張畫真實面積是三乘五寸,自畫框割下,卷起,放進筒內(nèi),掛在背上,可迅速神不知鬼不覺離去?!?/p>
“一分鐘內(nèi)可以解決?!?/p>
“從進屋到離去,四十秒夠了?!?/p>
“直布羅陀講什么語言?”
“英語,它是一個不愿獨立的殖民地。”
“我同你一起出發(fā)?!?/p>
金瓶忽然說:“第一次沒有師傅,獨立行動,感覺凄涼?!?/p>
她垂下了頭。
玉露牽牽嘴角,不出聲。
“這次行動,我無事可做?!?/p>
“不,玉露,你也一起去觀光?!?/p>
稍后,海費茲與他們接頭,他撥電話到他們房間。
“我有資料放在接待處?!?/p>
金瓶說:“玉露,你去拿?!?/p>
玉露到大堂取件,海費茲就在一角看報紙,見一少女活潑地取過包裹,他不禁一怔,這就是金瓶的真面目,抑或,只是她的同伴?
他對那聲音溫婉動人的東方女子有極大好感,即使她真是一個中年女子,他也不介意時時聽她說話。
玉露拿了一卷錄像帶上來。
金瓶播放觀看。
攝像機把他們帶到山上,私家路兩邊有棗樹及橄欖樹,一片地中海風情,接著,小型攝像機停留在一間平房門外,門牌上寫著奧登堡。
是德裔。
接著,有人打開門,攝像機跟進去。
秦聰問:“有沒有發(fā)覺鏡頭位置很低?”
玉露答:“偷拍的攝像機配在一個孩子身上?!?/p>
說得不錯。
接著,小孩走進書房,他們看到了那幅畫,完全不設防地掛在墻上。
書房一角,是落地長窗。
秦聰說:“好像任何人走進去都可以輕易把畫取走?!?/p>
“也許,他們志在必得?!?/p>
秦聰微笑:“現(xiàn)在,只有你與我商量了。”
金瓶看著他,內(nèi)心惻然。
這時,玉露把雙肩靠在師兄肩上:“我呢?”
秦聰忽然推開她。
這時,有人敲酒店房門。
秦聰打開門,是一個侍者送飛機票上來。
秦聰笑:“只有一張飛機票?!?/p>
“不要緊,”金瓶說,“我請客,明早一起走?!?/p>
玉露說:“真累?!?/p>
她取過外套,說要出去逛街。
她一出門,金瓶說:“玉露還小,你對她好些。”
秦聰卻這樣答:“一個人若鐘愛另一人,就老是覺得他小,長不大,八十歲的母親還會對五十歲的女兒說:‘下雨了,記得帶傘,’或是‘多穿一件衣服’?!?/p>
金瓶不出聲。
“可是不喜歡一個人呢,她十七歲你也把她當老妖精?!?/p>
“小露是小?!?/p>
“你這樣的人,人家賣了你,你還幫人家數(shù)錢呢?!?/p>
金瓶掏出一把帶鉆石頭削刀,握在手中。
她拉出行李箱,敏捷地在箱子側(cè)面邊緣劃過去。
整個箱子側(cè)面應聲掉出來。
秦聰說:“十三秒?!?/p>
“你負責破防盜鈴密碼,玉露駕車。”
“也許猶太人另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