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鏡華握著金瓶的手:“跟我來?!?/p>
他一聲不響,兩個人跟著制服人員,走過許多可怕黑暗的通道,那些墻壁,像是會發(fā)出怨毒的呻吟聲來。
金瓶渾身寒毛豎起。
一切像是早已安排妥當,他們到一間小房間內(nèi)坐下。
不久,另一扇門打開,一個人隨著獄卒緩緩走進來,坐在他們對面。
他低著頭,金瓶一時看不清他的容貌。
但是,她覺得她見過這個人。
沈鏡華用中文說:“你把事情講一講?!?/p>
那人聲音極低:“別忘記你的允諾?!?/p>
“你放心,一、你在獄中會安全無恙;二、那件事,不再追究。”
“謝謝你們。那么,這位小姐,請你聽好了?!?/p>
金瓶一動不動,凝神看著坐在她對面的陌生男子。
他靜靜地說:“三個月前的一個晚上,有人要找槍手去做一件案。”
沈鏡華催他:“我們只得十分鐘時間,說話少吞吐?!?/p>
“任務是于某日某時到直布羅陀一間民居去射殺一個人?!?/p>
金瓶一聽,背脊生出寒意。
“是屋主嗎?不是,是一個竊賊,他進屋目的,是為一幅畫,待他得手之后,射殺他,裝成兩派相爭的樣子?!?/p>
他停了一停:“有人需要錢,立刻答應了。槍手在平房里守候,開了一槍,那人很機靈,閃避及時,沒有即時倒地,追到街上,他被人救走?!?/p>
金瓶手足冰冷。
“從頭到尾,沒人知道目標是誰。”
金瓶忽然輕輕問:“誰是接洽人?”
“是一個非常年輕的女子,她聲音中充滿仇恨?!?/p>
金瓶抬起頭來,看著那男子:“你肯定?”
剎那間他看到了她的雙眼,他把她認出來,“是你!”他低呼,“你活下來了?!?/p>
金瓶也認得他的眼睛,因為當晚,電光火石間,他雙目露出過惋惜的神情來。
“不會認錯,主使人面目姣好,是一個少女。”
這時,獄卒高聲說:“時間到了?!?/p>
金瓶問:“為什么?”
那人答:“我不知道因由?!?/p>
他迅速被獄卒帶走。
金瓶垂頭喘氣。
沈鏡華扶起她離去。
金瓶的胸膛像是要炸開來,走到門口,只覺頭暈腳軟。
監(jiān)獄門又合攏,像一只怪獸,張過嘴,又合攏了嘴,撬也撬不開。
他們上了車。
金瓶默默垂著頭不出聲。
沈鏡華斟一杯酒給她。
他低聲說:“槍手因為等錢急用,告訴主使人,任務已順利完成,所以,再也無人追究你的下落?!?/p>
“不,秦聰一定會找我,我三番兩次想聯(lián)絡他,可是你的公寓接不通電話?!?/p>
“我是故意的,為了安全,只能變相禁錮你。”
“我非與秦聰聯(lián)絡不可?!?/p>
“我還有一件事要向你披露?!?/p>
金瓶看著他。
還有?
金瓶用手掩著臉。
她四肢僵硬,不知怎樣,回到公寓里。
沈鏡華叫她:“過來,我托人在巴黎拍了這片段回來?!?/p>
金瓶這時變得鎮(zhèn)定,她來到他身邊,看他播放錄像。
雖然屬于偷拍,影片質(zhì)素極佳。
攝像機尾隨一對男女進入一間店鋪,店名叫“以玫瑰之名”。金瓶太熟悉這家小店了,它專門出售玫瑰香氛的沐浴產(chǎn)品,金瓶從前常常去。
那一對男女轉(zhuǎn)過頭來,原來正是秦聰與玉露。
他們態(tài)度親昵,像一對夫婦,他替她挑選香皂。
有人問售貨員:“今日幾號?”
售貨員答:“先生,是四月七號?!?/p>
日子是一星期前。
那人說聲謝,鏡頭挪開一點,可以看到玉露隆起的腹部。
她已懷孕,且已超過五個月。
片段中止。